如果鸣凤占据身体,我的本元还醒着,极容易互相冲撞,出现神魂不稳,所以本元进入休眠就是最能修养灵元的方式。
不过,这种方式很少有人用,毕竟,谁放心自家的房子住着的客人不会反客为主、鸠占鹊巢。
我吗,倒不是不放心鸣凤,实在是这会儿腿上麻痒痒,烧的慌。
待会让他上身,怕他受不了这苦。
“现在腿脚不稳了,开始,你能适应吗?”我问他,“而且,现在鼻子非常灵敏,这水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你还记得怎么吸气吗?别待会儿没下水你一口气没上来,我可就直接从梦里回冥界!”死翘翘!
“那你仔细闻一闻,有没有楚雷的味道?”鸣凤万年不变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波动,说不好他是激动还是嫌弃!
“楚雷是什么味儿的?”
“松香燃烧的余韵像是发酵谷米的清香从舞娘摇摆的腰肢袭向头牌客人的鼻翼之间。”
“这是什么春秋笔法,形容的是什么味道?”鸣凤这家伙拽文起来真是让人脑袋卡壳。
“有一次你喝醉,楚雷把你送来轮回殿时,你摸着他的脸,亲口说的,难道忘了?”
“哈,”我居然有如此秀逗的时候。说的话,这么酸腐,当真是喝多,脑子被驴踢了。
拍着怀里的乌金剑,想把穿云召唤出来,鸣凤制止我:“穿云受伤颇重,此处不安全,不要叫他。”
“可我不记得楚雷是什么味道!怎么办?”为什么鸣凤有最强大脑,我就没有。
“让我想想!”鸣凤回答。
顺着水流向下的位置,我一步一步往前挪,这温热的水地倒是平坦,没有乱石,宽不过一丈,两边的溶石还是天然模样,不像修葺。
可这水路分明不是,直往西去,走了百米,水流汩汩,像是汇入更低处。
弓着腰,水没过小腿,热气熏得脸上全是汗,这一遭,准蒸的又白又胖,刚出锅的馒头一样。
正要往前迈步,鸣凤喊了一声:“慢着!”
“怎么了?”
“水声变了,你听?”
头顶岩壁上水珠噼里啪啦掉落的声音,脚下水流湍急往低处涌动的声音,仔细分辨才听得见,除此之外,好几个方位也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几乎是手扶着膝盖往前蹚水,眼眸里全是白茫茫一片,硫磺刺激和酸臭的味道已经顶到喉咙,只要一开口,立马把胃吐出来。
好在和鸣凤的交流不用开口,否则,这百米的距离就里外都馊臭。
就在他提醒我的这一句,被什么勾住了裤腿,下手摸上来,是完整的一套牙齿,刚刚的一脚踩进了谁的嘴里,“莫怪,莫怪,大嘴鬼,这里看不清,践踏贵体,这就帮您挪个地方。”
把脚退出来,牙齿还回去,在水里摸了摸,居然只有脑袋一个,其他零部件却是没找到。
撅着屁股怪累的,我问鸣凤,“能不能把这地洞往上扩宽一点?”
“别急,”鸣凤说,“马上就到宽敞地方!你往北边十几米看看。”
顺着他的指示,弯腰走了十几步,水声高起来,好像水流下降奔腾落川的声音,可视野里透过水汽仍是茫茫一片,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什么!
“这地方好大一个厅,到处都是水,怎么又有水往低处降落的声音,像是瀑布,又像是好几处水流汇聚到一起。”我问鸣凤,“你怎么看?”
“你小心迈步,留意水流对冲之处,快到茧刑阵眼,别被水冲下去!”
“就这点水流,能有什么威力,”以前和同事玩漂流过急转弯时比这刺激得多。话虽这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咱毕竟是旱鸭子,真要被水卷走,只能留下尸体了!
“一定要记得,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触碰头顶的岩石!”鸣凤再一次叮嘱我。
“好的!”
刚答应完,脚底就被一阵大力拉扯,身子直直往下坠,手忙乱之下胡乱挥舞,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巨石从头顶下压,水灌进耳鼻,好在我还记得闭嘴。
要不然,先灌满一肚子水。
像是竖直的一条魔鬼滑梯,水卷着身体急速下坠,刚刚从山体上踩空掉下来落了百丈,这一次身体腾空又落了一长一短两次呼吸的距离。
眼看又要掉到水里。
黑色的空室里,一座小山,八条水龙从四面喷涌冲击着它,我飞身急转,脚垫在山石上转个方向,堪堪落到黑水中央的山石上。
这小山看不出形状,既不直溜,也不特别宽大,任凭臭水四面八方浇在上面。
“你在看什么?”鸣凤问。
“这东西怎么这么奇怪,”那水扑到山顶,又顺着小山流下来,汇聚在这片不知多大的湖里,我站在山脚,有处狭窄的地方,正好躲避水流,只是从这里往上看,什么都不分明。
“任谁在这里受刑上百年也会变得面目全非!”
“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受完茧刑的样子!
“你体内水灵尚不充沛,”鸣凤说,“听我指挥,你调用灵力将八面喷涌的忘川水截流片刻!待我探查清楚,再示意你下一步动作!”
“我这里有姓霍的水灵引,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