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剑通体发白将那土黄色气流吸得左冲右突,双方好像在抢夺气流的走向。
定了定神,顾不上鼻子里涌进来的芥末辣椒冰激凌刺激,抱紧乌金剑。
说是抱紧也不准确,实际上,我就像B超单子照见的小娃娃漂浮在母胎之中,蜷缩着把乌金剑护在身前。
银鱼符印、红丝线、一撮指甲盖大小的彩虹土、一根刚冒芽儿的绿藤,还有刚刚被呛出的几滴泪快速围着乌金剑与那土黄色洪流反方向旋转,耳边龙卷风一样咆哮,身体被撕成碎片的那刻,眼前朦胧出现了鸣凤殿下淡漠的眉眼。
好吧!我承认,晕过去前出现的幻觉让人有点心安。
像是过了一个轮回之久,疼痛将我逼醒,蓦然想到战斗中要是晕过去,岂不是离死不远。
一个激灵睁开眼,眼前的乌金剑变成棱锥模样,哪儿有什么鸣凤殿下。
寂静的洪流之中,棱锥就在中央,而我却化作气与洪流成为一体。
那棱锥寒铁一般扎进身体,而兀自不停流转的气与之摩擦爆出白亮刺眼的火花,溅落的火花滴答到棱锥之上消失不见,一圈一圈,一转一转。
乌金剑这是把我当磨刀石。
‘锵锵锵’,“呲呲”,耳朵里是铁钉划拉铁板,鼻子是被重拳一击流出血的沉闷,唯有眼睛把这一切看个清清楚楚。
嗓子里被夯实了土方,根本发不出求救的声响。
那棱锥缓慢搅动,刚动一分,我就裂成八瓣的疼。
乌金剑似有感应又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耳边声音终于凝固,有了片刻的安静。
“她这是怎么了?”凌雪的声音。
“应该是穿入渡魂胆的炼化之中,不是她被炼成胆石就是她把胆石消化。”是刚刚瘫在地上土鬼的声音。
空寂了一秒之后。
“麻烦!”小鬼的声音传来。
没等我仔细分辨,停滞的棱锥又开始研磨起来。
哎呦我天,就算这会儿化作空气,也给疼出了眼泪。
空气也会出汗,周身的气流变得沉滞起来,那棱锥却加快了速度,从分针变作秒针的频率开始旋转。
这一次,痛感不那么明显,周身的气流被带动着收拢起来。
可一靠近冰锥,就像是碘遇到了热锅,立刻升华。
刺痛由点及面,疼出了一个新高度。
可棱锥不管不顾,转个不停。
心里大骂着棱锥中心的乌金剑,他爷爷的,等我出去非把你掰成两半、踩个稀巴烂。瞧你这导航导的,误入敌方狼窟,转眼就要把我撕吧烂。
打眼瞅那乌金剑身已经布满裂纹,照我这5.1的高清蓝光眼探测,乌金剑内外已经给这层鬼气包裹成薄脆,只消一次轻弹,保准龟裂成片。
连小鬼都觉得‘麻烦’可见真的是麻烦。
焦灼不安,疼痛不安,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停下来,能不能挺过去。上次被霍将军抽筋扒皮也难受,可总归是有希望。
这一次呢?
眼前白花花冒起了星星,正当我六神无主之时,耳边听到小鬼冷冽一声:“李萘,凝神!”
费力睁开眼睛,鸣凤殿下,哦不,小鬼出现在视野里。
他那红色大氅,在气流鼓荡之下摇摆。
满眼都是着急,冲我嚷了一句:“你可真是个惹事精。”
压在喉舌上的夯土没有半丝松懈,无法反驳。
然而这看到亲人的感动教人泪流满面。
“哎,你哭什么?”小鬼无措起来,扯下披风扔到旋涡之中,那棱锥上下震动想要逃脱飘到头顶的披风,然而并没用。
小鬼一把将披风抓回拿在手里,那棱锥虽然反抗想要逃出掌心,然而幽蓝的火焰立刻将它包裹。
“你敢放肆!”棱锥突然放声说了人话。
“为何不敢!”小鬼不屑的加大火焰。
棱锥更加不安跳动起来,显然没料到遇上了不按套路出牌的打法:“你是谁?为何能进入灵境,还可以使用魂火?”
“闭嘴,”小鬼怒叱一声,“不过小小一块顽石,就敢布置陷阱,唆使外敌残害同僚!”
棱锥肉眼可见的从土黄色变作青黑色,中心的乌金剑眼看着就要被吞没。
不等小鬼动作,我倏忽窜进棱锥体想把乌金剑撬出来。
说好了,要把乌金剑碎成渣渣,必须是我,被别的妖怪欺负,得先问过姐姐我。
“你这傻子,”小鬼原本端着火在烤棱锥,见我冒冒失失钻进去,也跟着进来。
没想到这棱锥看着不大,内里空间不小,可乌金剑呢?
莫非来的太晚,被炼化了?
小鬼分出几点星火挂在四周,在犄角旮旯处,躺着个物件。
哦,不,是个人形。
“喂,”蹲在前面,呼唤,“你是不是被妖怪吸进来的可怜鬼,快醒醒。”
“灵气虚脱,”身长手长的小鬼说,“现了原形,他就是穿云剑!”
我?这?
“是人还是鬼啊?”问他。
“你试试不就知道。”
怎么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快点!”小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