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站我就站,也不是我老爸,又不给发工钱,谁听你的!
步伐不乱,依旧向前。
孔守常等我一小步,俩人径直往小亭子走。
那群脏辫鬼就围过来,挡了道。
“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草根鬼嚼着嘴里的东西,把刀扛在肩上走了过来。
孔守常照旧拱了拱手:“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我看了看这群故意找茬的,只觉得手心发痒,浑身的念力上下游走,迫不及待的寻找着出口。
草根鬼把嘴里的东西拔出来,吐了口唾沫,很不客气的说:“滚一边去,谁想和你说话,你,”他指了指我,“过来!”
我,转头看了看周边,数数脑袋,算上他一共八个。
不知道书生会不会打架,以一敌八,从未有过,不知道能不能拿得下!
“啥事儿?”问。
“你的兵器是剑?”草根鬼甩了甩额头掉下来的头发。
“是把剑,不过是捡来的,”我说,“没找到主人,暂时保管,不是我的兵器!”
“哦?”草根鬼很明显有点失望,“没劲,”他招了招手,围在身边的鬼就跟着他就往收银门走了。离得不远听见他嘟囔一句,“一路上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劲!”
看着他们进了乾坤街,问书生,“这些都是哪儿冒出来的,好奇怪?”
“该是去伊吾鉴定灵力,路过此地,游玩一番!”他猜。
“还以为他们找茬打架,”拎起手里的剑,“刚刚它呜呜叫,以为它会报警呢!”
孔守常闻言笑了,这么一笑,身上的酸腐气淡了,像个正常鬼的样子些。
“忘了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说:“山河万里,俗世偌大,观风听景,沧海星华;听说乾坤踏重现,浮生掠影,四处寻访,内心不安,惟愿能得指点。”
“乾坤踏是什么?”
孔守常把包袱放在亭子的四角石桌上,解释道:“万古长青,魂灵不灭,乾坤踏可为将死之鬼续命,也可为萎靡鬼灵存精,即便鬼宗证道,得乾坤踏指点也可直达**,少走歧途!”
嘿,这就是冥界的传世宝贝了吧,乾坤踏,名字听起来就很威风。
“它长什么样?你知道吗?”看这书生像是个博闻广记的,说话有点文绉绉,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坦白得很。
“乾坤踏,形如空,气如虹,万灵朝拜,一念苍生。”孔守常背诗一样,说完就自己放空望着山崖不发一语。
玄妙是挺玄妙,可惜说了等于没说。
好气,来了冥界一头蒙,什么时候能拨云见日,能混个明白呢!
再这样被他左一句文言右一下哑剧,就别聊天,玩猜谜游戏得了。
“是不是很无趣,”他对着虚空发呆了一会,露出苦涩无奈的表情,转头说话也正常起来:“快餐时代,找一个能聊天说地的同伴都难。”
“这里还好吧,至少大家都是面对面聊天,你看我们现世界的都改线上,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大家都很忙的!”
“忙忙碌碌又为什么?”他问我又更像是问自己。
“白天上班为了养活自己,晚上忙着娱乐自己,各有各的忙碌,没钱的忙着赚钱,有钱的忙着花钱,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姐也曾思索过人生的奥义,可惜太深,没琢磨明白。既然衣食住行不是大风刮来的,咱该种地的种地,该搬砖的搬砖。
如果想明白人存在的意义可以不用爬起来上班,倒可以多花点时间求索求索。要不然,房租到期,许姐可不会欣赏文艺青年的忧郁。
“那和蝼蚁、禽兽有何不同?”孔守常发散思维,又开始问。
“庄子不是说过,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也不是蚂蚁,怎么知道有什么不同。或许做一只蚂蚁也挺有趣。”人啊,总要追求什么与众不同,普普通通不也挺好。
孔守常又开始掉书袋:“万物之灵,宇宙之精,岂能苟生死无仁义。”
怎么,鬼也会为了生存发愁?
孔守常见我不解,耐心解释一番我才明白,原来鬼也会死。
有的被打死有的会老死。
人的老是身体器官的老化,而鬼的老是精神力的老化,和现世界的抑郁患者类似,如果鬼觉得活着没意思了,不用别人来杀就自然消解。
可见做人要强健体魄,做鬼要学会执着。
“守常兄是冥界元老吧?”这么容易发散,又想把一切搞个明白,不活久一点,都研究不明白一个子课题。
谦虚的回复:“老而不死是为贼,死而不僵是为妖;如果活的久一点,就算元老,那就是。”
手机摸出来,虽然没有网络信号,时间还是可以看,这都晚上8点。小鬼和凌雪逛街也差不多了,该去门口等他们。
“我要去找朋友,再见。”
他还在自己的世界里,见我告别,微微点了点头。
飘到门口,没等到他俩,正好撞见之前抢了我门票的家伙。
他倒是悠然,大摇大摆出来,手里拎着一盏‘气死风’灯。
抱着剑挡住他,“兄弟不解释解释?”
“你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