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一脉与门阀仕族,几乎可以说是视同水火。
而宋大娘子与陆将军,亦是死敌仇人。
白秋水一直跟在陆将军的身侧,自然而然是清楚对方如何排除异己,对将军下死手,以及屠杀京城将军府明面上的人。
宋大娘子的手段堪称是血腥了。
“你家主人,竟然是宋大娘子。”
白秋水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大娘子竟然会寻到他家的门上。
“啧,听到我家大娘子的名号,我琢磨着你也该知难而退了吧!赶紧开个价钱,将房子的地契,房契统统找出来!”
姜婆子狐假虎威,一只脚已经开始抖起来了。
她不信,对方听到的宋大娘子的名号,还敢冥顽不灵。
白秋水冷笑了一下:“卖宅子倒好说!我家的老宅,原就不是住人的,这位妈妈,该如何称呼?”
“我姓姜,府上的人都尊称我一声姜妈妈。”
姜婆子那是穷人乍富,所以会挖空心思的给自己脸上贴点金箔。
白秋水点了一下头:“卖宅子的事,和管家去商量吧,我就不奉陪了。”
姜婆子自然是不知道,白秋水和将军府一脉的领头人关系斐浅。
更不知道对方乃是大娘子所痛恨的陆沉舟手下。
只当做白秋水变脸如此之快,全是在于听到大娘子的名号,便和那些地方州官似的,都上赶着要巴结,十二分的愿意退让。
她把脸笑成了一朵花:“好说好说!公子去忙!”
不奉陪就不奉陪,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把宅子买下来,顺顺利利的去和大娘子交差,哪怕白秋水泼她一脸冷水,姜婆子也是无所谓。
老管家则有些不开心:“小公子啊,咱们的白家在省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好好的老宅,怎的说卖就卖!”
稍有些出息的富家子,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万万不肯出卖祖宅的。
白家一无难二无灾的顺风顺水,又是有名的大户,何必要把老宅卖给个素不相识的。
姜婆子一听,立刻指着对方骂道:“你家主子都答应的事,做下人的七嘴八舌的掺合些什么!”
她是生怕,老管家把卖房子的事情,给搅黄了,害得自己跟大娘子交不了差。
“我不方便与你细说,总之,卖宅子的事情你看着办!若是老爷怪罪下,你只管交代,说是我的意思,与你无关便是了。”
白秋水简短的交代了几句,也没有搭理姜婆子。
去房中换了件袍子,拿了油纸伞,便急匆匆的打算出门——连她都不知道,大娘子已经到达清河县,将军必然也没有准备。
此时此刻,得速速将消息递出去。
然而,白秋水一出了白家的大门,刚要往长街上去,道路的尽头却是出现了数个穿盔戴甲的兵士。
堵住了她的去路不说,这些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白秋水见此路不通,便想从道路的另一头而去,可那儿,也如出一辙,出现了数个手握长戟的兵士。
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伞面上,再顺着伞檐滴落下来,最后落到青石板路上,汇成小水洼。
“你们是谁,为何要挡我的去路!”
白秋水的心中起了一阵不安。
这些兵士,看着不像是县衙里的,倒像是京城来的……
兵士们默不做声,只是踏着整齐的步伐朝她而来,像是要把她困死在这条小巷子里。
“让开!”
白秋水冷声呵斥道,忽然想起刚刚去到白家老宅的姜婆子,对方有言在先,宋大娘子已经来到清河县城,坐在外头歇着,莫不是……宋大娘子搞的鬼!
“都死到了临头,还这么霸道?”
女使撑着一柄梅花纹样的油纸伞,从兵士后面现了身。
这伞也不是给她撑的,大娘子穿着一件如烟似雾的披风,上面用银丝挑绣出了梅花,周周全全的站在伞下,连裙角都没有被打湿,而女使早已经湿了半个肩膀。
“说说吧,宫里肖妃娘娘的外戚,小爵爷为何与你们白家走的蛮近?”
大娘子冷冷淡淡的开了口,呼出的气在雨幕当中化成了一道白烟。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白秋水盯着她,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离大娘子的如此近。
虽然她没见过大娘子,但却很准确地认出了对方——站在权力顶峰的人,自然与常人是有所不同的。
况且,常人哪有这样的本事,能养下这么多的私兵。
“还跟我嘴硬呢?把那个姓乌的带过来!”
大娘子轻笑了一下,眼睛看着白秋水,有些玩味,她想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嘴巴,会不会比乌将军的更硬。
话音落下,一个兵士拉着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的乌将军上前。
白秋水的脸色逐渐变得惊骇——乌将军怎么落到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