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的法子很类似于现代的隔离治疗,只要执行的到位,自然是管用的。
沈白桥没有反对的必要,可是,她有一点不解——既然老族长有法子,那为何还把自己叫来商量,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了……
“我和沈娘子还有话要说,你们乱哄哄的围在这不方便,都各回各家吧!是好是坏,晚上我让村长挨家挨户的给交代去。”
正疑惑着,老族长爬起身却将身边围着他的人都通通遣了出去,
沈秀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一边出去一边嘀咕:“我好歹也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怎还要把我给撵走!”
等人走干净后,这下,房内就只剩下了老族长村长以及沈白桥三人。他二位互看一眼,都有话说,显然是提前通好了气的。
唯独沈白桥被蒙在鼓里:“老族长,这是何意呀?”
坐在床铺上的老族长打了个盘腿,脸色是无比的凝重:“这疫病可大可小,要是散了开,往大了说就是瘟疫,没传开那就是疫病。我的法子虽说管用,可……”
说道这儿,老族长停顿了下来,并且把眼睛看向沈白桥。
“您接着说吧,我听着。”
沈白桥看着这情形,估摸着是老族长,有些话不好开口,便摆出但说无妨的意思。
村长便把话接了过去:“咱们宝河村,人人赤贫,好年景里要填饱肚子都不容易。前不久村里好些人家被流民祸害了,拉下了亏空,这要是再把人关起来,那一家老小的生计,又该怎么办?”
村里好些人家都是没有隔夜粮的主,当家的不出门干活,一家老小都得干瞪眼儿的。
“就拿沈娘子庄子里的长工短工来说,他们连块田地都没有,就指着卖劳力换饭吃,如何能圈在家里呀!”
老族长摊开了两手颇有些无奈。
人人要过的都是日子,不是牡丹亭里唱的戏。
沈白桥听到这也明白了,老族长虽然先前放话说圈起来的人,会一天三顿的送饭去,可人少还行,一天两天的,也撑得起。
可万一这疫病散开,那么多张嘴,要吃要喝的,村长和老族长就算是掏空了家底,也填不住。
“我……沈娘子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从庄子里借点粮食出来,回头秋收了,打了粮食再还上。”
老族长说出了他的用意,言语之中,颇有恳求之意。
距离秋收还有两个月,村里人把粮食打下来也能还的上。
而沈白桥一听,摆了摆手,道:“粮食的事,村长和老族长就不用操心了,全包在我身上,往后也用不着还。”
一张进货单,现在的额度是二百斤,她手上还有好几十张呢。
上次从空间里对出来的白米白面,足供庄子里上上下下吃了半个月,到现还有剩的呢。
老族长缺粮,这一桩难题,在沈白桥眼里就是个小事。
“晚上找两辆大车,再带几个后生,直接到庄子里来拉,一千斤够不够?”
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狂的话。
老族长一听,差点还得跳了起来:“够了够了!沈娘子,这么多的粮食足够了,就算差着点,那也是往后的事儿!”
村长也给震惊到了,都知道沈娘子财大气粗,没成想是这样的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上千斤的粮食,乖乖,老沈家可真出了个地主老财!
“这样啊,那也行。老族长,你且安排人手去吧,我想去看看那王家大小子。”
沈白桥不久前才看到他,带着一帮半大不小的孩子,在多宝河里嬉水,一转眼的功夫,人就染上了疫病。
“照理说是能看,王家大小子又不是什么只沈娘子,你不怕染上疫病吗?”
老放长有些为难,他是半只脚入黄土的人,沈娘子跟他可不一样,年纪轻轻的,又带着个孩子,万一猝不及防的染上病,那可如何是好?
“我不进屋去,就在外面瞧一眼,这样总行了吧!”
老族长一点头:“那你就去罢!只是切记,护好自身,你要染了病,你那儿子还有大哥大嫂,不得要伤心死!还有赵猎户……对了,这些日子怎的不见他的影子?”
“他人回家探亲去了,过阵子就回来。”
沈白桥不能和他直说陆沉舟去了松州,只好找个借口。
好在,老族长也没有追根就底的心思,问过就算。
沈白桥也就此打住,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中带出一点白米白面,去了王家,他家那小子已经挪到了柴房里。
那支着一张小板床,半大小子躺在上面,双目紧闭,面色如灰,而被褥上是斑斑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老大夫坐在旁边熬汤喂药,一脸愁容,王家小子的病症和柳书生如出一辙,凭他的本事,想要把人“救活”实在艰难。
屋子外头,王家爹娘已经哭得像泪人了。
沈白桥把带来的米面送过去:“宽宽心,说不定事情有转机呢!”
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