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还贼喊捉贼了,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沈白桥愣了一下,随即又冷笑起来:“指责我不顾你的死活?既然如此,那我我就不客气了,先给你放放血,去去火气!”
她也有心给沈红棉一个教训,打算拿杀鸡的手段,来吓吓她。
说着就掏出了匕首,这是陆沉舟给的,用以防身,自然是从不离身的。
刀尖上晃着寒光,被摁着头的沈红棉,吓得惊声尖叫起来:“你要做什么!”
而孟氏,没见过这个阵仗,以为沈白桥真要动真格的,她吓得赶紧上前劝阻:“沈娘子,算了算了!赶快停手吧!”
语气中都带了哭腔,显然也给唬住了。
沈白桥不想给相识短暂的孟氏,留下个坏印象——田庄子里产丝绸,可少不得她。万一对方觉得自己是个宰人如宰鸡,心狠手黑的女魔头,半道上跑了可就不好了。
“且饶了你这一次!说说,我把孟氏招来,你怎么就成寡妇了!”
沈白桥哼了一声,收了势,坐起来,冰冷冷的看向沈红棉。
对方又气又怕,只好如实招来——“我相公,如今是命不久矣了!大夫走了一波又一波,可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
柳书生居然生病了!
原来这一家三口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回宝河村的,只不过是因为,在私塾里教书,家里挣钱的顶梁柱柳书生病倒了。
生活无以为继,这无可奈何之下才回的宝河村。
“我们在镇子上真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回来的!”
沈红棉说着又抹了几滴泪。
“这…人是怎么病的…”
沈白桥的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这家人,她的确是耿耿于怀,甚至有些不相信对方。
可依着沈红棉的德行,若不是此事当真,又怎么可能会在沈白桥得面前,声泪俱下的诉起苦来。
沈红棉似乎是看出了沈白桥的犹豫,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开了口:“从前是我对不住你,可这些恩怨,都跟我相公柳书生没有关系!这样吧,你发发慈悲,把孟氏给撵出去,别让她继续害人了!我家相公就是她给克的!”
她说的倒没有错。
柳书生和沈白桥打过的照面,不过一两次,既无恩怨也无仇,沈白桥不喜欢老沈秀才一家三口,可也不会迁怒一个柳书生。
但是,沈红棉搞错了一点。
柳书生生病,并且还药石无灵,这和孟氏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沈红棉,看在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的份上,我给你句忠告,你相公既然躺在病榻之上,那就好好的找大夫,这和孟氏,一个大子的关联都没有。毕竟,她连你相公的面都没有见过。”
沈白桥撇着嘴角。
打个比方,孟氏练了什么隔山打牛的神功,可她连柳书生是谁都不知道,哪能把孟家的怪病传到柳书生的身上!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沈红棉倒真是病急乱投医了——“那我相公的病,又是如何个说法!他可跟孟家人,是一样一样的!你怎么能说这不关孟氏扫把星的事!”
别人说孟氏,是丧门星,谁沾谁倒霉,她就一股脑的信了,并且将丈夫生病的原因也赖到对方身上。
真是迷信害死人,长在红旗飘扬之下,一身正气凛然的沈白桥和她实在掰扯不清。
“话已经说到头了,你听不进去,谁能救得了你!要发疯上别处发去,惹毛我,就真给你放放血!”
沈白桥站起来,掸了掸衣裙上的土,威胁过了对方,然后一拉孟氏:“走,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歇着吧!”
那个架势,已然是不打算理会沈红棉了。
可坐在地上的沈红棉,一来没有得偿所愿,二来还白白的挨了一嘴巴子,柳书生还奄奄一息的命不久矣,她又急又气,开始就地打滚撒泼,放声哭嚎起来。
“妹子!”
这时候,一直躲在门后头的李氏终于露了头。
她这做嫂子的,可不是小姑子的对手——沈红棉上门,她耳朵尖,早听到声响,只不过忌惮对方,才不露面。
沈白桥奇怪的看向对方:“嫂子,你找我有事?”
李氏站在门后,望了望放声痛哭的沈红棉,犹犹豫豫的开口:“妹子啊,田庄子,里里外外都是你当家作主,我不该插嘴,可嫂子觉得,咱们不妨去看看柳书生,不闻不问的,似乎说不过去。”
她看看跪在地上的沈红棉,恨的是牙根痒痒不假。
这个小姑子,从前真没少欺负她,连带着小姐俩也天天受气。
可万一真如对方所说的那样,柳书生病倒了,病急乱投医了,才来田庄子里闹事,那岂不是很可怜?
万一柳书生有个三长两短的,沈红棉就当成了个寡妇。
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对李氏,对沈红棉,以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