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炸开,绽起朵朵焰火,护城河外的犬戎大军顿时有了损伤,把马匹和人轰了个人仰马翻。
“撤退撤退!该死的端朝人在城墙上架了火炮!”
犬戎大将扯着缰绳调转马头,立刻朝大营退去。
主帅有了动作,底下的小兵,也跟着有样学样,调转码头撤退——再不跑,火炮可就要在自个的马蹄子底下爆炸开了!
局势立刻有了扭转,先前还气势汹汹的犬戎大军,统一的做了溃逃。
陆沉舟翻身下了马,前来迎接他的白秋水见对方安然无恙,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将军,今真属实是凶险,您能毫发无伤的回来,我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白秋水鲜少有这么情绪的时候,可见当真是激动。
“莫说这些了!我且去城墙上瞧一眼战况!”
陆沉舟也觉得这一趟是死里逃生,成百上千好凶残的犬戎兵追着他们十来个人,能顺顺利利的回来,简直就是欧气爆棚,满天神佛保佑了。
小兵下了马,直接瘫软在地,恨不得要哭出来。
众人也都生出了些死里逃生,福大命大之感。
而城门外的火炮声此起彼伏,陆沉舟已登上了城墙,只见城外焰火纷飞,大批的犬戎蛮子已经撤走,只留下一地的伤兵与死尸。
乌将军的脸上难得的带笑:“将军,欧阳先生连夜送来的火炮,这次真是帮了大忙!料想犬戎人此次逃回去,也不敢轻易进攻了。”
陆沉舟看了一眼身旁的那架漆黑的铁炮,脸色有所缓和:“嗯,犬戎人擅长骑射,可说到底也只是些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过火药之威。”
其实大端也有火器,但弊端也不少,不论是火统还是大炮,填装火药都很麻烦,并且不能连发,战场上用到的地方不多。
可经过欧阳先生与其弟子的改良,架在城墙上的两排铁炮,填装步骤变得简单了许多,并且前排放完,后排便能填充好,以此往复循环,用来守城,实在是杀器。
犬戎人撤的差不多了,守城的士兵将炮口抬起,开始清理,黑火药的味道渐渐的淡去,小乒这时候也回过了神,他爬上城墙,哭唧唧的跟养父说起了先前的情况。
“大人!大人!我真是差点就见不到你了!那些犬戎蛮子,都恨不得把我们给活吃了!我跟你说大人,犬戎蛮子还在大营里,用那些死羊烂马作怪。想让我们喝下做了手脚的脏水,通通的染病,然后翘辫子!”
小兵一面抽着鼻子,一面撅着嘴,也倒不是在撒娇,就是单纯的想找一个发泄口——先前的那一幕实在是惊险,足够他做好几宿都做梦了。
“做了手脚的脏水?染病!”
乌将军拧起了眉头,看向陆沉舟:“将军,这是如何一回事?犬戎蛮子到底背着咱们做的什么手脚!”
“是这样……”
陆沉舟将所见所闻,通通的说与了乌将军。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边上的官兵听罢,也是十分后怕——还好他们未曾沾过护城河中的水,要不然就中了犬戎人的邪计,到头来,也是个糊涂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秋水脸色凝重,立刻就去城中的水脉图。
“护城河乃是引来的活水,有进口,也有出口,当务之急,得将消息扩散出去!让下游的百姓,近期避开河水。”
事态紧急,乌将军立刻差人去办。
“还得去找几个大夫,让他们研究研究,好对症下药!”
陆沉舟又嘱咐了一句,他们发现了还是太晚,犬戎人必然早就用了这样的阴毒手段,苏州城固然没事,可不见得别的地区百姓,也是安然无恙。
乌将军一点头,立刻照办,跟着小兵一块下了城墙。
夜风徐徐,陆沉舟则立在原地,叹了一声。远处的犬戎大营,绵延数里,这一场仗,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他实在不想看到,战火绵延在大端的土地上。
“将军,我把水脉图找来了!”
白秋水适时的出现,好让陆沉舟从消极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城墙上有照明的火把,陆沉舟将那一卷羊皮纸,摊开在宽阔的墙头上,手指顺着护城河,一路向下。
护城河的河水是从江口引来的,而那条松江,不光路过松州,还路过了越州,而在护城河不远处有一个分岔,护城河水从那并此进入分岔,再经过河道流入越州!
“糟糕了,此处通向了清河县城的水脉!”
白秋水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却有些尖锐。
因为根据水脉图上所示,一路向下的地方,正好是清河县!
那地方是白家的老宅所在,那一帮姓白的人对她来说,并无半点值得费心的地方,而她是在替宝河村的沈娘子担忧!
沈娘子隔三差五的便要去县城,万一误饮受污染的水源,那可就不妙了!
陆沉舟的眉头也紧拧了起来:“此事必须加紧去办,你且动用白家的一切人脉,让清河县及周边十里八乡都不得饮用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