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桥手上挎着一只小竹条篮子,篮子里装了一小包茶叶,一纸包的糖,还有约末两斤的一块猪肉。
她正去往村里的老大夫家。
陆沉舟遭了埋伏受了伤,并且伤势还不轻,自己总得给他弄一些伤药送去,要不然缺医少药的,伤势也就恶化了。
“哟,沈娘子来了,是为着你大哥沈大成来开药吧?他伤势可有好些了。”
老大夫正在院子里摆弄他的干药材,瞧见沈白桥来了,也没停手,一边说话一边干活。
同时用眼睛一瞟边上的小板凳,示意沈白桥自个招呼自个坐下。
“我大哥他挺好的,总归是年轻力壮的,好吃好喝休养了十多天,也就好全了。”
沈白桥把篮子放到老大夫挨边。
老大夫勾着脖子看了一眼,立刻就喜上眉梢了:“你来归来,犯不上带这么重的礼!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怎么好意思。”
他说着话,眼睛都离不开篮子里的猪肉了。
虽说人吃五谷杂粮,少有不生病。
他一个做大夫的,虽说温饱能有着落——顿顿白菜汤窝头度日罢了,逢年过节的才能见点荤腥。
老大夫不由心说,这沈娘子可真大方的,他给沈大成开了几帖药,看了看伤,沈娘子就拿这么大块猪肉来回谢!
哎一古,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那个……大夫啊,我田庄里的赵猎户,他前个去山上打猎的时候,让野猪给拱了一下,福大命大,只受了点伤,劳您给开几帖药,给他治一治……”
沈白桥嘴里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老大夫一听,讪讪的把眼光收了回来。
误会了,这些原来不是给他的谢礼。
而这些东西,则是要给老大夫的诊金——如今她身上只有那整整的四十两文银,沉甸甸的两大锭银子。
这么大笔银子在村里显然是化不开,去县城里化又划不来。
干脆就以物易物吧,之前在县城置办了一些肉蛋,茶叶和糖都是现有的。
村里有的是付不起药钱,白送汤药的,老大夫并没有不高兴沈白桥拿东西抵诊金。
况且,那么老大块猪肉,够他全家人包顿饺子,吃上两顿了!
老大夫把篮子往身后拎了拎:“那沈娘子你等一会儿,我把药箱拿上,我跟你去云阳山里瞧瞧赵猎户。”
沈白桥一听,老大夫都要去云阳山上看陆沉舟了,她吓得赶忙摆手:“这倒不必!”
陆沉舟是受了人的袭击,刀伤肋骨断的,并非她所说的那样让野猪拱了。
万一这老大夫再看出些端倪来,再刨根问底,那可就不好了——人能骗人,伤势可骗不了人。
“赵猎户他受的伤轻,喝几碗汤药,再贴点膏药,也就差不多了。”
沈白桥赶紧狡辩,同时打算先弄几帖汤药对付一下,回头再带着陆沉舟去县城。找家大医馆看一下。
“哦,这样啊。那你可得让他躺在床上静养!等着,我进屋去开药。”
老大夫一手抓着干药材,一手提着篮子进了屋。
等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一提纸包,他把纸包交到沈白桥手上,吩咐道:“重的那一包里面装的是我熬的膏药。外敷的。轻的那些都是药材,三碗水煎成一碗的熬,每天早晚各两次。”
沈白桥听得连连点头:“好,我这就上山去了,谢谢大夫!”
老大夫嗯了一声,示意她该走就走。
而等人走后,老大夫又进屋去刨了刨篮子。
“乖乖的,这连糖和茶叶都给我送来了。市面上的蔗糖可不是我这样小门小户的,人家吃得起的!我才抓了几包草药给人家,以后可得给人家还回去!”
这一翻之下,老大夫再次感叹沈娘子的大方!
而沈白桥,拎着膏药与汤药上了云阳山。
陆沉舟已经缠上了绷带,正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晒太阳,身边的手下,那个黑衣影卫,给他呈来了一碗,冒着热气,新鲜熬好的汤药——“将军,该喝药了!”
陆沉舟将眼睛睁开,心里大不情愿了。
黑衣影卫,作为他的手下,称得上尽职尽责。
自打他受伤后,一天三顿的煎药。
药是好药,喝下去休养了一夜之后,伤势已经大有减轻,可就是太苦。
陆沉舟作为堂堂的陆大将军,不太好在手下面前,表露出他心里的那么一点小心思。
没错,陆沉舟不喜欢喝药,他就是怕苦!
可当着手下的面,他面无表情的接过药碗,陆沉舟仰着脖子一口饮尽:“有劳你这些日子,为我煎汤熬药了。”
他喝归喝,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可心里已经叫苦连天了,甚至脚趾头都已经在抓地了。
真不知道这苦药汤汁子还要喝多少天!
一天三顿简直就是折磨人,他是一口也不想多喝了!
陆沉舟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