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贵人!宋妈妈,这宝河村穷乡僻壤的,贵人也不敢到这来呀!”
沈白桥笑了笑,并不肯说实话。
她又不是傻——人家上赶着打听陆沉舟,她能在背后把人给卖了?
宋妈妈听闻,沉思了片刻。
是了,这沈小娘没有骗她,陆将军那是何等的尊贵,怎么可能到这小破村子里?
随即她又问起了赵猎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赵猎户不是宝河村人吧?”
沈白桥一点头:“他从小在城里长大的,自然不算是土生土长的宝河村人。”
宋妈妈看她一眼:“那赵猎户是谁的人,你也应该清楚吧?”
沈白桥继续装傻冲愣:“谁的人?他人如今人也没在田庄里干活呀!”
宋妈妈沉了脸,对方是陆将军宠爱的小娘,应该对赵猎户的底细一清二楚,可却在她跟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眼见着沈白桥不肯说实话,宋妈妈明白她今天是不可能,从沈白桥嘴里套出话的。
既然如此,那何必白费功夫。
宋妈妈狠狠的哼了一声,掉头就走,边走还边道:“沈小娘,你糊弄鬼呢!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想办法!”
“哎哎,宋妈妈怎么就走了?不在村里吃个晚饭?”
沈白桥假意追了两步。
宋妈妈却连头都不回,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田庄。
而她走后也没像往常那般坐着牛车回玉泉镇的客栈,她去了先前给她带路的那户妇人家。
妇人只把宋妈妈当做从城里来的贵人——一吊要带路的钱,以及宋妈妈的穿着打扮,足以让她对其顶礼膜拜了。
“哎哟喂,您来了呀!快进屋坐!”
妇人放下手中的一盆鸡食,又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赶忙去迎宋妈妈。
宋妈妈瞧了一眼低矮的茅草屋,和黑洞洞的屋子,她低头瞧了一眼,脚上那双崭新绸子面的绣花鞋,并不是很想进去糟蹋了自己的一身行头:“这就不必了,我来找你,是有些话要问的。”
“宋妈妈,您问您问!我知道的,肯定跟都跟您讲!”
妇人很殷勤,是恨不得把宋妈妈当做财神爷供起来了。
“我问你,这赵猎户一家是怎么回事?”
宋妈妈与宋大娘子都断定,这赵猎户就是陆将军的手下。
宋妈妈在宝河村是充当眼线,顺藤摸瓜,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陆将军给揪出来。
既然在沈白桥嘴里捡不到舌漏,她就把疑心扯到了赵家人身上!
而妇人却没明白宋妈妈什么意思,啊了一声——“这赵猎户一家咋了?”
跟蠢人在一块,连话都要多说几句。
宋妈妈甩了一下手帕,道:“我问你,赵猎户一家在十几年前就搬到了城里,那他咋一个人回了村子?也没见带个妻儿父老什么的。”
这下可把那妇人给难住了,她又把手在破布围裙上擦了擦:“宋妈妈,你也知道,老赵家是前头十几年,靠卖皮子发达了,就搬走了的。我们这些住在宝河村里的穷乡邻,也没和老赵家有什么往来。”
都说这远亲不如近邻。
老赵家那是时来运转,脱离了穷坑,一步登天进了城。
除了在村里还有个老宅闲放着,几乎和宝河村没关系了,更别提,以前的那些老乡亲们了。
妇人又补充道:“估计是那赵家大郎在城里混不走,才回乡下重操旧业,讨生活吧?”
这赵猎户她也见过几眼,那叫一个相貌堂堂,十里的八乡的小媳妇都说没见过这么俊的爷们。赵家大儿小时候胖乎乎的,就是个小胖球。没想到,过了十几年,还能长开。
“谁要听这个,就不能说些有用的。”
宋妈妈不耐烦的一甩帕子。
可那妇人除了这些,她也的确不知道关于赵猎户的其他事了。
她委屈道:“宋妈妈,这赵猎户长得好是不假,可一双眼睛怪吓人的,村里除了沈娘子,没人和他亲近。”
看来从这些乡下婆子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宋妈妈从袖中摸出半吊钱递过去:“收着吧,我也不白问你的话。”
妇人家里不过靠种几亩薄田为生,孩子又多,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这走一段山路,得一吊钱,说几句话就能得半吊钱,简直犹如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好事。
她忙不迭的收下,然后不断的恭维起对方来:“这可谢谢宋妈妈了!您真是大善人,大贵人,天生一副慈悲心肠!”
宋妈妈眯着眼睛挥挥手:“收着吧,收着吧,看你也是不容易!”
妇人捧着钱随即又想起来一事,道:“妈妈,您对赵猎户这么上心,干脆就到城里老赵家去走一趟呗,找赵家人一问,那自然甚么都知道了。”
说着,妇人偷偷摸摸,瞧了一眼宋妈妈,心说这城里来的有钱人,咋对赵猎户这么上心?
瞧年纪,宋妈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