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大端朝凶名赫赫的陆大将军。
哪怕如今披了个马甲,成了宝河村的赵猎户,身上也是带着一股子,不容小觑的锐气。
“我看你们谁敢把她撵出去!”
尤其,他的一双眼睛如同霜刀雪剑,直教人从心底里发寒。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人们都鸦雀无声。
老族长一看见他,就立刻殷勤起来,赶紧迎上来,嘘寒问暖:“哎哟,这不是赵猎户吗?你怎么来了?”
陆沉舟伸手把他拨开,并不搭理他,而走到沈白桥身边,轻声询问道:“怎么样了?”
沈白桥把头一摇,有些沮丧:“不怎么样,人言可畏的,我是有嘴也说不清。”
她也没有料到,沈红绵把沈秀才一抬出来,局势瞬间就不可控了。
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一下子认真起来,纷纷把矛头指向了沈白桥,把她当做了害群之马,叫嚣着要把她撵出去。
“说不清就,说不清罢,让别人来说。”
陆沉舟抬头看向了小刘地主,神色又变得冷酷起来。
而小刘地主也很不客气,指着陆沉舟大骂:“你哪冒出来的,来这做甚么?我可跟你打了招呼,今儿没你的事!”
明明都要把沈白桥撵出去了,怎么又跑出来个赵猎户搅局!
沈红棉也不是很高兴:“我们处置自个的家事!赵猎户,你别多嘴!读书人讲究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要是这沈大妮因为不检点,害得我爹被革去功名,咱们宝河村可就没了庇护,到时候不知道要冒出多少苛捐杂税,又得被那些衙役盘剥!”
她再次扣出了大帽子。
陆沉舟不以为意,淡淡道:“好一个庇护!”
老族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在边上劝赵猎户:“这读书人重清誉,就是因为名声坏了,上面的府衙大老爷们,看不下去,功名是当真会被革的!”
沈秀才一向猖狂,那也是有底气在的。
宝河村因为出了个有功名的读书人秀才老爷,这些年的确确是比旁的村子要少受盘剥。
而缴粮纳税的衙役们饷银也不高,全靠着盘剥底下的庄户人家,这些年赋税又重,若不是有沈秀才免去了许多赋税。
宝河村的农户们,可就不是顿顿苞米面野菜汤度日子了,只怕要连饭都吃不上一口了。
陆沉舟对老族长冷漠开了口。
“那我问你,你们要把她撵出去,无非是怕连累了沈秀才的功名,只洗清她的污名,自然迎刃而解。”
而老族长被他说得一时语塞。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胡娘子和沈红棉都把事情闹到他这来了,小刘地主也信誓旦旦的表示有这么一回事。
都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还要怎么洗清沈白桥的污名。
沈红棉和小刘地主互看一眼,也笃定了这赵猎户是莲花池里下饺子异想天开了。
都到这一步了,他哪还有法子替沈白桥做主!
陆沉舟似乎是看透了老族长,他冲院外招了招手。
一个小媳妇,畏畏缩缩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一愣,这不是鲍二家的混账老婆嘛。
小刘地主也是瞳孔一震,她怎么来这儿了?
甚至连沈白桥都不知道,此人来这做什么。
她扯了扯陆沉舟的衣袖,小声问道:“你把他招来做甚么?”
陆沉舟啧了一声。
这小娘们儿平日里,鬼精鬼精的,很有几分小本事,小手段,怎么这会子还糊涂了?
对着沈白桥,他是格外的有耐心,细声细语的解释起来:“当然是教她帮你解围!”
“啊这……”
沈白桥皱了皱眉头,心说我自己长嘴都说不清,她又能有甚么法子?
陆沉舟瞥了她一眼:“山人自有妙计,且瞧着吧。”
而那鲍二家的混账老婆,畏畏缩缩的站到众人面前,指着小刘地主开了口:“你个没良心的,挨千刀的,平日里花言巧语的哄着我,说我是心肝宝贝心间肉,怎么一下子就把我给撇下了!”
胡娘子在边上一听,立刻扯着小刘地主的耳朵拧了一圈:“好啊,你个挨千刀的,真敢背着老娘沾花惹草!”
母老虎算得上心狠手黑。
小刘地主顿时露出了痛苦表情:“哎,我说你轻点!”
这一通打闹,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宝河村,谁不知道这鲍二家的混账老婆是个轻浮女子,她和小刘地主相好的时间可长了!
她说的话一准有谱。
如今这外面养的,当着大老婆的面儿闹了起来,真够人看笑话的。
陆沉舟的嘴角有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而鲍二的老婆,那个小媳妇,叉着杨柳腰,又继续开了口:“你一下子把我给撇下了,也不问问我答应不答应!气的我是几天没睡好,后来一打听,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是瞧上了人家沈秀才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