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输。”
杨鼎瑞轻笑一声,没继续说这些事,饥军稍加煽动,会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够报复那些曾无视他们家破人亡之辈。
杨鼎瑞却不会被煽动。
他只是问道:“去固原,这怎么办?承运前两天才刚说要召集有余粮的百姓进山,在延安府坚壁清野,怎么……你是打算让刘四爷拍马舞刀迎战关宁军?”
刘承宗只是一想老爹嘴噙烟斗披挂上马这画面,就仰头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
随后他连忙摆手,道:“如果要走,你们肯定要跟我一起走,平凉府可比平阳府远得多,短时间难以驰援。”
“在山西的高师傅派人传信,他带人从山西的绛州过来,如今已穿过韩城,再有几天就过来了,他们携带了大量粮草,还有我的炮。”
刘承宗扬手在狮子湾画了个圈道:“先生和我大设计好这里的安排,这可以让高师傅的人开垦经营。”
“我算了粮草,六哨四出,能筹集到今年冬天的粮食,但延安府的潜力已尽,明年要面对更多敌军,反而粮草也会成大问题。”
“这待不住了。”
刘承宗说罢,却见杨鼎瑞笑了:“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你想过为啥么?”
“为啥?”
刘承宗没听懂,他摊手道:“延安府就这点大户,有啥为啥的。”
杨鼎瑞摇头道:“不,是因为你想法不对,你眼中非黑即白,这样你就算去了固原,一两年后即使没官军大兵征讨,还是要就食他处,究其根本,狮子营与流贼并无不同。”
刘承宗刚要说什么,就被杨鼎瑞抬手止住,接着道:“你不害民,甚至助民,这是人的秉性道德,这个不能打、那个不能抢,你这是故步自封。”
“流贼之流,一在打不过官军,二在就食而走;狮子营呢?不一样要就食而走。”
刘承宗心里气啊,狮子营的荣誉、他的骄傲,绝大部分都出于此。
现在杨鼎瑞说这啥也不是?
妈的群臣吏民敢面刺寡人之过者……杨先生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分配三千里等着你呢!
刘承宗看了一眼老师,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当然错了。”
随着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刘承宗很认真地向杨鼎瑞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杨鼎瑞差不多该去嘉峪关报道了。
他说:“首先你不用民力,是为自己留了退路,担心走了之后百姓无人看护,就不让他们倒向你。”
“但你留了退路,就迟早用上这条退路,当然这问题不大,反正遍地是贼,保一方太平保多久算多久。”
“最大的问题是打粮。”
杨鼎瑞说到打粮,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刘承宗觉得这从前是个官员,肯定对这事不喜,便问道:“打粮不对?”
“打粮能有什么不对,这是别无他法的权宜之计,不打粮吃什么?”
杨鼎瑞反问一句,随后才道:“但你的人打粮只知蛮力,没有智力。”
这话怎么说?
就冲这话,出关吧。
哈密卫左千户部先遣墩军杨鼎瑞,对自身处境一无所知,见刘承宗低头沉思,他趁热打铁道:“你想一下,土豪劣绅就这么多,即使算上王庄,你能抢多少?”
“你想进固原,固原营虽去年哗变,但留下军堡依然不少,你过去开仓放粮,甚至官军抵抗,那降兵逃兵俱生塞上,死者阵亡生者补伍,冲锋陷阵卧雪眠霜,你能不招募他们?”
这多大的诱惑啊,刘承宗果断摇头:“不能。”
“这就是了,如今宁夏军败绩的消息传开,固原留守部队若不太饿,躲在堡里不敢惹你,若饿了那直接箪食壶浆,狮子营进固原,必然会再度扩军。”
杨鼎瑞用手在土垄上画了个几个环环相套的圈:“兵力越众,你的军心就越不稳。”
他指着最内侧的小圈道:“狮子营根底是千余延绥军,二百余固原兵。”
“后来有了陕北饥民,这是两千余,如今又有了近两千宁夏兵。”
杨鼎瑞说着,又在外面画了个圈:“你想想,进固原会招到多少兵,两千?”
“以大兵制小兵,你可以打散了编进部队;可是以小兵制大兵,打散混编是谁打散了谁呀?”
“粮草充足都要防备内奸,一旦粮草不济遭遇围攻,狮子营全身上下哪儿都是窟窿。”
刘承宗暗自点头,还行,杨先生说的还是有用的,可以撤回嘉峪关了。
“那这事怎么解决呢?”
随他发问,杨鼎瑞像看傻子一样,大明的朝廷都解决不了缺粮后的逃兵、内应问题,你狮子营一反政府武装,还想把这事解决掉?
他摆摆手道:“解决不了,能解决的只有对士卒好,尽量避免断粮,所以这事最重要的还是打粮。”
“打粮要讲究方法,延安府还好,遍地荒芜田地,就是把那些拥有土地的大户都干掉,你走了朝廷也没法用这片地。”
“但固原可不一样,那边有大片藩王牧地王庄,你的人又缺粮……一万人马,一年要准备少说五万石米粮才不至溃散,要想吃饱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