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修咳嗽的一声,“四位,这金书铁券是真的吗?”
三人静默了片刻,皆叹了口气。
随着这声叹气,南越人知道,钱家献南越与宁朝,获得金书铁券。然后,蒙蔽我等百姓,划江而治的事是真的了。
这让他们的心态崩了,没想到,钱家竟然是这样的人。
忠心于钱家的如丧考妣,投降派笑了,现在,谁还敢骂我们投降,我那是正本清源。
宁朝上层满意了,一个计策,就让钱家一百多年获得的信誉全部倒塌,民心尽丧。
谁要是再打着钱家的名号想复国,是绝不可能的了,因为钱家的名声已经臭了。
钱宗有些懵逼,我知道那是假的,但他们三人是故意看不出来,还是孙修的假做的好?让他们看不出来。
如果是故意看不出来,那宁朝的心机也太深了,竟然将我们两代国主最信任的大臣全部收买。
这时,南锡长的表演高潮来了,他嚎啕大哭,边哭边道:“没想到?没想到啊!钱家竟然是这样的人。
蒙蔽我们,让绵江两岸战火燃烧达百年之久,我们糊涂啊!”
又扑到宁皇旁边,“皇上,钱家造反,蒙蔽我们南越百姓,致使百年间,士民死伤巨大,该将钱家满门抄斩,以谢天下。”
钱宗大吃一惊,看向孙修,意思是,你可是说要保住我全家的命的,我才配合你的。
孙修眼神示意,放心,早已安排妥当。
宁皇见南锡长表演的这么好,他很满意,扶他起身,“南爱卿请起,诛杀钱家,这却不行。”
南锡长诧异的道:“这是为何?”
“我朝是以孝治天下,钱王既然拿出了金书铁券,朕就得按宁太宗的旨意赦免他。
再说,这件事,年深日久,铁家的祖先搞不好连自己的后代也封锁了消息,弄得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钱宗马上接道:“是啊!我一点也不知道金书铁券这件事。是宁军攻入了巨阙城,内宫的老太监才告诉我的。”
南锡长恍然道:“原来如此。”
许兴道:“既然国主也是被蒙蔽,罪也被金书铁券赦免了,不知宁皇要怎么安排国主?”
宁皇沉吟了一下道:“钱家人是不能杀的,这不符合我朝以孝治天下的原则。
但死罪已免,活罪难逃。那就将他南越国主的王爵削去,降为侯爵,封为凌南侯,迁入玉京城居住。”
石书礼马上跪下道:“皇上不愧为宁朝中兴之主,我等拜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连磕三个头。
众南越人皆跪下,齐声喊道:“我等拜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一人未跪,飘然而去。
这让宁皇牢牢的记住了他,御史大夫许兴。
钱宗松了一口气,我的小命终于保住了。
这场大戏演完之后,宁朝终于将南越人想要复国的火焰彻底熄灭。
…………
进入云水宫中,宁皇一愣,这宫中怎么空空荡荡,家具,装饰都没有?
难道是攻破巨阙城时,士兵们冲进云水宫,洗劫了一番?
看着宁皇疑惑的模样,韦彦站出来道:“皇上,南越之战马上就要结束了。朝廷也要兑付那些债券呢?
虽然南越国库是有些钱,但要兑付债券和犒赏全军,还是有点紧。而且,朝中也还需要有点银两备用。
所以,乐安侯提议,将云水宫中不逾制的字画,古玩,都拍卖出去,以获得银两兑付债券。
我和张大人觉得有理,已应允了。毕竟,朝廷要的是现银,古玩这些总不能拿去犒赏将士们吧!”
镇国公等将领也都点头称是,心想,那些士兵哪知道什么是古玩,发给他们,搞不好他们都会哗变。
那些士兵会说,老子拼命打仗,你就给我一个瓶子?给我一张烂纸?是不是认为我们不敢反?
宁皇也知道,这场战争消耗巨大,从三年前就开始了,耗费大量资金,打压南越国的粮价。
把这十几年积累的资金全部消耗完,要是发行债券,战争拖到半年后。搞不好还是像以前一样,南越赔点钱,宁朝撤兵。
所以,他对阁臣处理的办法也是非常认同的,古玩那玩意又不能犒赏全军,抚恤伤兵和战死士兵的家人。
“乐安侯,拍了多少银两。”
“启禀皇上,一共五百万两。”
“什么?”宁皇和两位阁臣同时惊呼。
孙修一愣,什么意思,嫌少?我觉得已经高了很多。
“拿账本我看。”
孙修忙掏出账本递给海公公。
宁皇粗暴的翻开账本,黄梨木,贵妃椅一把,三千两。
越瓷花瓶一只,十万两。
傅月,山水大轴一幅,三万两。
滴水砚一方,二万两。
…………
最后是孙修的亲手所写诗一首,二十万两。
一页一页翻过去,让宁皇看的是心惊肉跳。就价格就是一个字,黑。如果再要加上几个字,那就是,这太他妈的太黑了。
他递给韦彦等两位阁臣。
两位一看,也是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