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三郎身体康健,怎么说这么晦气的话。”杨玉生气的打断了李隆基的话,这个好意太重了,也来的太突然了,需要好好地想想。但是态度还是要有的,杨玉哼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是尽力教导桃子了,今后只看他自己如何了。不过我可不稀罕什么那些东西,整天斗鸡一样,见面就打。桃子么,我安排好了,今后做个富贵闲人不好吗?现在已经叫人另眼相看了,被人惦记的滋味不好受啊。今后还叫桃子回到扬州去。”杨玉表示没任何野心。
李隆基无奈的叹口气:“我每次自欺欺人,都觉得自己没老,但是只能是骗一时,毕竟是老了!我这是未雨绸缪,因为我,娘子已经是承受很大压力了。那些俗人只说什么圣人恩宠。其实恩宠这个东西,未必全是好事啊。也要有福气承受啊。要是我不做这个天子——”
“那就更糟糕了!那些人还不要上来把我生吞活剥了?我可是清楚着呢,我和桃子全仰仗着圣人呢。所以我说了,三郎不要给桃子太多的恩宠,容易招人嫉妒。我也不想什么名分位,安心过好眼下每一天就是了。”杨玉靠在李隆基肩膀上,一笑:“不过现在还不用很发愁,三郎身体康泰,我和桃子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她真是个明白清澈的人,所谓清澈,不是单纯的近乎是傻,不谙世事,只凭着本能好恶行事。在李隆基看来清澈是看透世事之后的清醒和冷静。杨玉身上最可贵的就是这点了。对于那些各种的谣言和议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因为杨玉清楚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目的可不是维持社会风清气正的良好道德风范。他们只是羡慕嫉妒恨,想要在杨玉身上找出点什么污点来,安慰自己,他还不是多失败。
这样的人,就算杨玉是个道德典范,永远活在别人的眼里嘴里,她也不会安心一天。他们仍旧会找出来别的什么来诋毁她。反正只要杨玉就不能完美无缺,她就是有毛病就对了。杨玉根本不理会这些人。也不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东西伤心,影响自己的心情。有的时候李隆基都羡慕杨玉这么洒脱,活得自在。
杨玉明确表示可以出钱,但是她没兴趣去掌握龙武卫,这个表态真正叫李隆基放心了。桃子虽然好,可是毕竟还很小。今后是什么样子很难说,就是桃子真的是个可以担起大任的皇子,要改立太子也是个很棘手的事情。因此李隆基这么做更多的是想保全杨玉和桃子母子。再有就是李亨的手伸得太长了!
太子本来就有十率,这是专门归属于太子统领的十个编制部队了。可是李亨还和陈玄礼暧昧不清。李隆基可不会容许自己的将领和太子私底下过从甚密,甚至达成默契。但是一边是太子,一边是曾经的老功臣。不能粗暴简单,需要用润物无声的水磨工夫才行。而且李隆基叫桃子去龙武卫,一来是给太子个教训。朕的儿子多得很,不差你一个。桃子不仅有受宠的母亲,也有和太子不差什么的政治军事资源。再来就是笼络住了陈玄礼的心,更是给长安和洛阳的十二卫禁军看的。叫这些禁军们清楚,他们是谁的兵该听谁的话。
杨玉的表现实在叫李隆基惊艳,若是武惠妃处在这个位子上,必然是满心雀跃,要大展身手和太子唱对台戏了,自以为是得了皇帝的默许,开始和太子明着争权夺利了。若是那些愚钝的,大概会心疼自己的银子,或者溺爱孩子,不想小小年纪就送孩子去受苦。倒是杨玉,真正的人间清醒。既没有和太子一争高下的雄心壮志,也没肉疼自己的银钱。她只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想到这里,李隆基忽然有些惭愧。
自己只给杨玉画了一张大饼,半真半假,似是而非,杨玉肯定是心里清楚的,她并没说什么,只是接受了,还安慰自己。想到这里,李隆基轻声叹道:“算下来竟然是我对不住娘子了!”
又来了,我怎么那么倒霉,专用是用来对不起的吗!杨玉在心里吐槽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三郎要是想补偿。不如咱们商量下河西和陇右的税收改革的事情吧,我认为有朔方的经验在,这会可以少走不少的弯路!”李隆基哭笑不得,做出生气的样子,狠狠地抓着杨玉的手咬上:“你这个妖精,把我的心玩弄在股掌之上!”
杨玉娇嗔的抽出自己的手:“我的手可不是什么猪蹄子,你干什么那么使劲的咬人啊。还感慨着及老了,什么老了,哪有老年人有这么坚固锋利的牙齿的。我要怎么样啊,欢天喜地的去扯队伍造反吗?那不是拆自己的台?我花那么多的钱,总要赚回来才行啊。你可知道那都是给桃子攒的娶媳妇的钱呢!”手上一个清晰地牙印,李隆基的牙齿不错,还挺整齐的。
“你把我的心掉在半空,一会是温暖如春,微风和煦,一会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这会又拿着刀子一下一下的划。我的心都要被你揉碎了。我知道,娘子明白我的苦衷和难处,也知道我不过是惠而不费的顺水人情。你却是没一点不高兴,我真是惭愧!”李隆基亲了亲自己咬的地方,心情越发复杂。他不会相信杨玉真的无欲无求,因为那就不是杨玉了。但是杨玉对自己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三郎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补偿我好了。别那么煽情,给谁看呢!”杨玉说着摸出来个账本,摊在皇帝面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