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来那几天,正巧赶上过年,没啥生意,大家也都没在意,大年初五迎财神,他的店面正式向外营业,打出的招牌竟然是:算死不算生。”
“什么?算死不算生?”白玄武都跟着一惊,“还有呢?别的算吗?”
高兄摇头:“一概不算。”
说到这儿,就连坐在角落椅子里的若瞳,都不由的竖起了耳朵,听了几嘴。
白玄武问道:“大新年的,没人会去找忌讳,跟他要卦吧?”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李兄接嘴道,“我们一开始还暗地里嘲笑过,说这小神棍装神弄鬼的瞎胡闹,故意挂出这个招牌做噱头,但毕竟年轻,不懂人情世故,如今大家生活压力都那么大,谁不想苦中作乐,找点好彩头?上他这儿算卦,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我们甚至断定,这小神棍没多久就得卷铺盖走人。
可是谁曾想,这天底下猎奇的人就是那么多,特别是有些真的病入膏肓的人,还上赶着来这店里,就为了要这小神棍一卦。”
“怎么,还真有人被卦着了?”白玄武问道。
“大年初五的傍晚,就有一辆大奔停在了街角。”高兄说道,“当时我正好买烟回来,正好看到一个年轻的美妇人,扶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进了那小神棍的店,我就注意看了一会儿。
那俩人进去没多久,便气冲冲的出来了,紧接着,大奔扬长而去。”
白玄武问:“老者被下了死卦?”
“不,不是老者,是那美妇人。”李兄急急道,“本来那美妇人是来给老者起卦的,老者在医院查出了绝症,被断定活不过一个月,不想死,便想来算一算,顺便想让那小神棍给出出主意,怎样才能逆天改命。
却没想到,进去之后,小神棍不肯给老者起卦,倒是给美妇人起了一卦,说她三天后有血光之灾,凶多吉少。”
“被卦中了?”白玄武问道。
“卦中了。”高兄回道,“四天后一大早,那辆大奔又停在了街角,这一次,老者带了两个保镖,进了店里。
后来我们才听说,那美妇人已经于前一天晚上车祸离世了,而老者的精气神倒是比四天前好了很多,他特地送了十万块钱来,请小神棍去主持美妇人的葬礼,却被小神棍一口否决了。”
“倒是个不贪财的。”白玄武摸着下巴推测道,“所以,就是这一卦让他出了名,找他算卦的人最近多了起来?”
“何止是多。”李兄说到这儿,两眼都冒金光,“从年初十之后,慕名而来算卦的人,几乎要踏破小神棍的店门槛,想算什么的都有,但都被小神棍一一拒绝。
但只要被他起卦的人,他说那人几更死,那人必定活不过下一秒,简直比阴差拿人时间掐的还准。”
这就奇了。
白玄武皱起了眉头,问道:“真有这么多人来问死?”
“有,多着呢。”李兄说道,“有的是得了绝症,想要来碰碰运气,看看还有没有一线生机;有的是替家里人来问的,毕竟有些富贵人家,家产分配问题,很让人费心;有的是心如死灰,一心求死,卦上一卦,也走的心安理得了……
总之,从年初五到现在,小神棍起了不下五十卦,无一例外,全中。
你知道现在外面人都说我们靖安古镇什么吗?说我们那是阎王街,走路都绕道,生怕靠近了,沾染上晦气。”
“毕竟大多数人都想好好的活着。”高兄说道,“但这大大的影响了我们做生意啊,整个古镇的人流量,比往年减少了近七成,剩下的那三成,还都是奔着小神棍去的,咱们是真的喝西北风了。”
这个时候,一直窝在角落椅子里没出声的白若瞳,说道:“你们夸大了吧?咱们这条道上的人,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这么给别人算命,像他这么算,不是明摆着泄露天机?这是要折寿的。”
“谁说不是呢?”李兄说道,“你看我吧,出去给人点穴看风水,也是量力而行,有时候,明明是看出门路来了,也不敢什么都叭叭的往外说,更何况是这么短的时间,断了这么多死卦。
可我看那小神棍活的不要太好,迎来送往,日进斗金,笑意盈盈的,倒是苦坏了我们这些人。”
高兄说道:“这人我们还不敢轻易去得罪,但长此以往,我们的生意真的没法做了,所以思来想去,就想到了白兄你了。”
李兄立刻附和道:“咱们这些人小门小户的,说话没点分量,但白兄你不一样,你背后有白家七门撑腰,听说你们家与……与冥界还有生意往来,这小神棍干的营生,多少是触犯冥界了吧?
要不,白兄你跟我们走一趟,会会那小神棍?这事儿摆平了,咱们必有重谢。”
白玄武看了一眼白若瞳,这事儿他也拿不定主意,白若瞳一手拿着书,一手撑在椅把上,狭长的眼角眯了眯,饶有兴趣道:“伯伯,要不我跟他们走一趟?”
白玄武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不想让白若瞳去冒险,要去也应该是他去才对。
但这段时间,白若瞳一直无精打采的,难得今天对这事儿来了兴趣,白玄武不想驳了她的兴致。
再者,以白家与冥界的关系,就算那小神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