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琦却说道:“我尽量多走动,你保重。”
说完,撑着黑纸伞转身,我张嘴想留,他的身影已经淡了下去,很快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茫然的站在大片的田野之中,头顶上是黑压压的乌云,山雨欲来,我却仿佛自己刚才做了一个白日梦一般。
直到身侧,童心的声音响起:“姐姐,不必难过,孩子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不会我随意提一句,他就立刻回来找你了。”
我转身看向童心,忍不住道:“童心,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怪我?怪我这么多年没能保护好他?”
“你又不是圣人,他也不是修炼小白,他懂你的难处。”童心安慰道,“只是毕竟从小到大,他独立惯了,母亲这两个字从未叫出口过,面对你,一时间也很难调整心态吧?姐姐,给他点时间。”
“他就出现这么一小会。”我黯然神伤,“可就这么一小会,他说的最多的,全是‘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没有一句示弱、撒娇,可却更像是在我心口上剌口子,让人心痛不已。”
“男孩子嘛,要强是天性。”童心说道,“把他给叫我,姐姐你就放心吧,这孩子有修炼天赋,天生体质也放在那儿,留在冥界,要比在阳间好得多。”
我点点头,说道:“童心,鹤琦就麻烦你了,姐姐欠你这个人情,怕是一辈子都换不清了。”
“只有我欠姐姐的,姐姐才不欠童心的。”童心说着,脸色凝重起来,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今天来,并不只是尾随鹤琦过来看看的,有件事情,我想问问姐姐。”
“什么?”我问。
“姐姐最近可有九爷的消息?”童心问道。
我摇头:“四年前他一走,从此杳无音信,至今我再没有见过他。”
童心皱了皱眉头,我迅速捕捉到一点信息,问道:“童心,你是不是有柳伏城的消息了?”
童心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我想,有个人必定是知道九爷的动向的,你可以试着去问问他。”
我微微一思索,马上说道:“柳三爷?”
童心点头,我为难道:“可是我不止一次逼问过他了,就连他也没有柳伏城的消息,他不至于骗我这么多年吧?”
“问与不问,只在姐姐自己内心斟酌。”童心说道,“这四年我也一直在打听九爷的下落,也希望你们一家四口能尽早团圆,有些事情,我也只是捕风捉影,不足为姐姐解惑,姐姐若是想刨根问底,只有柳三爷这一条路,姐姐若是愿意等,我想,或许也不用等太久了。”
……
从老宅子回去之后,整整一天一夜我都魂不守舍,白玄武几次问我是不是有心事,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童心不是那种没有一点把握就信口开河的人,他能开口提醒我去找柳三爷,就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我不怀疑柳伏城那边的确有动静了,我只是在思考童心给我的那两条路,到底是问,还是等。
到了最后,我发现我等不了,跟大巫师打了声招呼,我就坐上了去长白山的列车。
这么多年来,我去长白山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电话倒是通了不少次,但这一次,我想亲自面对柳文亭,好好问清楚。
列车一路往北,刚到地头火车站,就有列车员过来,亲自给我引路,从特殊通道出去,就看到妞妞已经守在了出站口,冲着我直招手。
看来我来长白山的消息,这边早已经收到了。
我走过去,跟妞妞打招呼,妞妞自来熟的挽住我的手,说道:“小九婶,你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来长白山了?我被我妈临时拎回来接车,差点没赶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你们了。”我笑道,“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好,都好。”妞妞说着,撅起了嘴,懊恼道,“除了我。”
我一扬眉,问道:“怎么了?谁招惹我们妞妞生气了?”
“整个长白山还能有谁给我气受?”妞妞撇嘴道,“还不是我那对好父母。”
妞妞说着,一扭身,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小九婶,我就想不通了,我有那么多哥哥弟弟,传宗接代的事情根本轮不到我操心,他们为什么就不让我和天赐哥哥在一起?我们俩闹了这么多年,情比金坚,他们看不到吗?”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弄来弄去,还是为了这件事情,这俩孩子折腾的年份,比我年纪都大了,也真是够为难他们的。
我这一笑,妞妞更加生气了:“得了,本来我以为小九婶来了,终于有人能帮我做说客了,现在看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