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勇气拉开被子了。
我转身想去找医生,可就在这时候,凤灵犀的呻吟声猛然增大,那股液体滴答滴答的往地上落,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将被子扯掉。
可当我看到被子下的凤灵犀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病号服却早已经破碎不堪,露出她身体上,几近透明的皮肤。
那种透明,不是皮肉的通透,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当初在凤家庄,看到的那些皮囊。
我当时一把揪住了自己心口的衣服,整个人脑子里面稀里糊涂的,咚咚咚的,像是有人在拿着鼓槌在敲似的。
怎么会这样?
凤家庄的事情,随着凤凌娟的灰飞烟灭,不是已经成为过往云烟了吗?为什么凤灵犀这个时候会忽然蜕皮?
说是过敏,但是看着眼前这种整体蜕皮的即视感,我又开始动摇了。
这明显就不是普通的过敏蜕皮,表征特别像过敏,连医生都被蒙蔽了,但事实上,情况要更加糟糕。
“学姐,你醒醒,你没事吧?”我试探着去叫凤灵犀,但是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我,但那眼神根本是涣散的,我怀疑她根本连我的话都听不清楚。
我当时没办法了,现在去叫医生,我怕吓到人家,到时候再将我们当成怪物一样撵出去,那时候我根本想不到别人能帮忙了,掏出手机,嘴里念叨着:“找凤青帆过来,他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
可就是这个时候,凤灵犀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之紧,捏的我差点五指张开,扔了手机。
她一抓住我,就没有再松开,整个身体弓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透明而膨胀。
这个过程持续了有三分多钟,我的手腕都快被捏断了,紧接着,我就听到噗呲一声。
那声音是从凤灵犀的头顶传来的,像是某种东西被撕裂开来的声音,我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伸头朝着凤灵犀的头顶看去。
就看到那儿开了一个四瓣口子,随着身体的不断拧动,那个口子也越变越大,能看到黑色的毛发正在不停的往外钻。
显示露出漆黑顺滑的头发,再是光洁的额头,魅惑的双眼……
直到凤灵犀的整个脑袋都从这个口子里面钻出来,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松开了我的手腕。
之后的进程便快了很多,我就像是看着一个新生儿,从头顶打开的那个口子里不断的往外钻,露出崭新的身体。
从那副皮囊里面钻出来的凤灵犀,脸色并不好,白白的,没什么血色,但是两只灵动的眼睛,却让我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妩媚勾人。
“学……学姐?”我甚至都有些不确定的叫出声,“是你吗?”
凤灵犀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娇嗔道:“傻菲菲,不是我又能是谁?”
“可……刚才又是怎么回事?”我问。
“没事。”凤灵犀一边说着,一边讲蜕下来那层薄薄的皮囊卷起来,低下头去说道,“这是奶奶炼化我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一层一层,最终蜕完,我才是真正的我。”
“所以,还会有下次?”我问。
凤灵犀点头:“会。”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问道,“还说是过敏,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如果你在更衣室那洗漱间离被溺了怎么办?”
“不会的,这不是还有你嘛。”凤灵犀笑道,“菲菲,认识你真好。”
说话的空档里,她已经将那层薄薄的皮囊卷成了巴掌大的一小方块,递到我手上说道:“这个你替我保管着,除了我,任何人跟你要,都不要给,知道吗?”
我不解道:“凤家人也不可以吗?凤青帆呢?”
我提到凤青帆的时候,凤灵犀的脸色变了变,转瞬即逝,很快便恢复正常。
“也不能给。”凤灵犀说着,还解释一下,“这东西本就来源于我奶奶,我想等到有机会,还是烧在她坟前,还给她,也了了我的一件心事。”
我点点头,将皮囊塞好,抬头刚想跟凤灵犀再说些什么,病房的门从外面被大力的推开,下一刻,凤青帆冲了进来。
一时间,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