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衣毕竟穿在木公主身上九百多年,煞气和怨念之气浸润之下,这五彩衣也可以看做是煞物,那么,煞物重见天日,会不会毁于一旦呢?
这一切都不好说,而在看到眼前这一片情景的时候,我便可以确定,拿五彩衣,不是那样拿的。
我从怀里将冥帖拿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中。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浑身因为紧张与冰冷的水珠侵袭,已经有些麻木了。
而那唢呐队伍越来越近,就在离我不过四五米远的地方,忽然转了一个弯,而另一侧,凭空出现了一面战鼓。
那战鼓就放在地上,陷于泥沙之中,战鼓后面,一位身穿铠甲的男子挥动鼓槌,用力的敲响了战鼓。
咚……
一声闷响之后,鼓槌如雨点般落下,咚咚咚的响彻整个空间,与唢呐声交相辉映,连成了一片。
而就在战鼓响起的那一刻,沙场另一侧,上千兵士举着白色的战旗迎着唢呐队伍,面向穿梭而去,每一面白色的战旗上,都有一个血红色的篆体‘木’字。
唢呐队伍与战旗队伍不停地融合,在中间点处消失,仿佛那里出现了一个平行空间,将他们所有人吞噬了一般。
就这样又等了几分钟,忽然鼓点与唢呐声更加急促了起来,黄沙飞扬。
唢呐队伍的后面,果然出现了一架马车,并不是八抬大轿。
马车轮在地面上咕噜咕噜的转着,大红色的绸缎布满了整辆马车,顶上,大红色的绣球尤为显眼。
而另一侧,一头雪白的高头大马凭空出现,那是一匹体肥膘壮的战马,马头上,也扎着一只绣球,只是那绣球是白色的,雪白雪白。
马背上,一位身穿金色战袍,背垮长弓的将军,手中牵着缰绳,昂首眺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马车。
看着此情此景,我忽然就想起之前木晚晚的话,她说,他答应过我,等到战事平定,凯旋归来之日,他定会骑着战马,带着十里红妆,迎我进门。
直到殉情的那一天,木晚晚都没有真的等到木瑨燊,可今晚,这一刻,她等到了。
等到了她心爱的人儿,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来迎娶她了。
不由得,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心里面一阵一阵的发酸,不知道是替他们高兴,还是替这份跨越生死、时空的爱情感动。
眼看着马车已经近在眼前,我猛地拉回神志,握紧手中的冥帖,在马车即将撞上战马的那一刻,飞奔上前。
咕噜咕噜的马车,哒哒飞奔的战马,带着吼吼的阴风,穿过我的身体。
我咬着牙承受着瞬间袭遍全身的痛楚,喉咙口一阵一阵的腥甜往上涌,耳边唢呐声与战鼓声直往耳膜里面钻,手中的冥帖烈烈直响。
“阴阳同契,日月同天”
“我木瑨燊”
“我木晚晚”
“死生契阔,永不分离”
……
一口鲜血从我的口中喷出,血滴落下去,滴在了冥帖之上,那朵漆黑的火焰之上。
眼前,迷迷蒙蒙中,一匹战马,一双璧人,渐行渐远。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我已经置身在一辆马车之内。
我捂着心口,忍着疼痛,听着咕噜咕噜的车轮倾轧地面的声音,掀开车帘朝着外面看去,却只看到一片迷蒙的白,紧接着,整个人倒了下去,昏迷在了马车之内……
……
冷,刺骨的冷。
我是被冻醒的,努力睁开眼睛,正对上我视线的,是一块高高的,黑色无字碑。
猛地清醒过来,撑起身子朝着四周看去,竟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玉龙山古墓之中。
而我面前矗立着的这座高大的无字碑,曾经我见过。
柳伏城带我来过,就是在这里,我稀里糊涂的与他延续了我们白家两千多年来一直延续着的契约,可以说,我与柳伏城的关系,真正开始于这里。
而大巫师给我的指引,也是在这无字碑前。
是那辆马车带我来这里的,马车当然不会自己带我过来,到底是谁在暗中帮了我一把,我已经不得而知了。
但是我明白,既然到了这里,该我做的事情,我必须尽快完成,以免夜长梦多。
我缓了一口气,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从怀中掏出那份血契,回想着当初,柳伏城与我延续契约的时候所做出的动作。
手握血契,慢慢的朝着无字碑上按下去……
血契一触碰到无字碑,无字碑上立刻荡漾起一股漩涡,那漩涡慢慢的荡漾开来,不断的扩大,一股强大的吸力卷着血契……
我明白,只要无字碑完全吞噬掉血契,我和柳伏城之间的血契便完成了,那我就可以用我自己的命去延续柳伏城的命了,我的一切努力,便成功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眼看着血契就要被吞没的时候,一条蛇尾从无字碑中毫无征兆的甩了出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