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魂魄的出现,也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一直坐以待毙了吗?
白子末拧着眉头始终没动,在我们过来之前,他或许是信心满满的,但却没想到遇上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敢贸然出手了。
正想着,台上的唱腔忽然停了下来,倒是圆桌周围的那些魂魄,忽然像是睡醒了一般,贪婪的吸收着供品的香气,发出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它们吸食供品,它们脸上的面具,由统一的纯白色,渐渐地演变成一片血淋淋的样子,在那血肉之中,透出狰狞的五官,或痛苦,或愤怒,或恐惧……
“怎么会这样?”我忍不住喃喃道,“这些魂魄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个一个都这么惨?”
“这就要问凤凌娟了。”白子末说道。
圆桌上的供品迅速的干瘪下去,那些魂魄身上愈发的红,而中间的三角铜鼎里面,咕嘟嘟的像是水烧开了一般,整个铜鼎不停地吸收着周围飘零着的血点样的东西,里面之前已经熄灭下去的火焰,此刻又腾腾的直往上冒。
我心急如焚,都到这种时候了,凤凌仙怎么还没来,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凤凌娟得了势,反过来将她踩在脚底下吗?
“原来是这样。”
就在我这边焦躁不安的时候,一旁的白子末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他的眼睛盯着三角铜鼎,整个三角铜鼎像是被火烤了三天三夜一般,红烈烈的一片。
火焰直冲天空,在那巨大的火焰之中,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蠕动。
我眯起眼睛仔细的看,好不容易才分辨出来:“火焰之中是一个人吗?”
“对。”白子末说道,“她在蜕皮。”
“蜕皮?”我不由得拔高了声线,“谁?蜕什么皮?”
白子末指着阵法之内的那些鬼哭狼嚎的魂魄,说道:“菲菲,一切已经开始了,凤凌娟大摆阴阳宴,招来这么多她一直豢养的魂魄,再用阵法控制住这些魂魄,无节制的索取。
她需要这些魂魄帮助她完成这一次蜕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并不是第一次。”
白子末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立刻明白了过来。
柳伏城曾经说过,这凤凌娟至少得有两千来岁了,两千多年的岁月里,她过了太多次生辰,早应该已经麻木,可这一次却大操大办,为什么?
一方面是为了牵制凤凌仙,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蜕皮。
凤凌娟鹤发童颜,那张精致的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说她是豆蔻少女染了白发,人家都会相信。
那么,是什么让她保持如此的年轻?奥秘就在这儿。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在与凤凌仙分道扬镳之后,凤凌娟便开始走上了邪门歪道,蜕皮让她保持年轻美貌。
但我不解的是,这仅仅是为了年轻美貌吗?
没有这么简单吧?
“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问白子末,“她都开始蜕皮了,每一次蜕皮之后,对于她来说应该算是一次新生吧?脱胎换骨之后,她只会变得更加厉害,也更加残忍。”
白子末咬咬牙道:“再等等,我的人一定早已经回去汇报这边的情况了,爷爷和父亲会给我最稳妥的行动计划的。”
“白子末,你自己就没一点主见吗?”我质问道,“难道你一辈子做任何决定,都要你爷爷和你父亲点头吗?”
白子末一下子被我噎住了,嘴张了张,却又说不出话来反驳我,到最后只说了一句:“再等等。”
我真的等不下去了,因为我领教过凤凌娟的厉害,也明白曾经的凤灵犀是多么渴望脱离凤凌娟的控制,一旦今夜凤凌娟成功了,凤灵犀的日子将永远暗无天日。
并且,八大门派会因为三门的崛起,因为三门一个狠厉的主子而永无宁日,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所以当时我便想走,想去搬救兵,我忍受不了白子末如此隐忍。
可就在我要站起来的那一刻,一道青色水袖从侧面飞了过去,直冲着三角铜鼎爆发出来的火焰射过去。
而在那青色水袖射出来的同时,从周围别的方向上,同时射出六条水袖,不同的颜色,相同的攻击方向。
我当时便松了一口气,凤青帆来了。
我认识那条青色的水袖,那是凤青帆的武器之一,曾经在我面前亮过相。
七条水袖插入到火焰之中,连接,兜起,生生的将火焰隔成了两半。
可同时,七张圆桌同时顺时针一个扭转,仅存的那些身处阵法之中的魂魄,一窝蜂的攀上了水袖,下饺子似的投入到三角铜鼎之中。
火焰一下子又旺了起来,火舌透过水袖直往上窜去,除了青色水袖,其他的全都烧了起来,血色沿着火舌直往水袖另一端烧过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就连凤青帆也不行吗?
下一刻,青色水袖撤离,一道身影飞掠而过,血红的鬼面面具在火光的映射下,发出阴森森的光。
白子末终于松了一口气:“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我没接他的话,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凤青帆一出现,戏台那边一直咿咿呀呀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