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周昭的心忍不住颤动几分。
“姑娘。”
宇文潇率先出声。
他并没有同第一次见面之时喊她昭妹妹,反倒话语中含着莫名宠溺的笑,喊她姑娘。
周昭眼睫稍稍抖动,一双灵动的眸子看过去,只看到眼前的人白衣胜雪,墨发高束,祛了一身的玄色龙袍,多了许多的少年之气。
若说上次在皇宫之中,她从他身上看到的是破碎,是身为皇帝的无可奈何;如今看到的,却是一个正处于十七年华的少年郎。
他眉眼带笑,眸子漆黑泛着亮光,身姿挺拔,修合有度,是个让人只消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存在。
宇文潇见她不出声,一手扶着座椅的扶手站起来,三两步走至她身前。
如滴水一般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姑娘,外面的传言不必放在心上,切不可因为此事坏了好心情。”
周昭蓦地失笑,眼眉低垂,“陛下放心,臣女并未在意。”
“这就好。”
宇文潇垂眸看着手中的玉箫,一松手,玉箫顺着滑下去,手指抓住玉箫的一端,从容地伸到周昭面前:“姑娘,这玉箫跟随朕十五年,今日,送与你。”
周昭顺着视线看过去,这玉箫的成色极好,一看便知是用上好的玉精雕细琢而成,又是跟随陛下十五年……
“陛下,臣女不敢受。”
闻言,宇文潇倒是笑出声,他笑起来,声音极为好听,好比碎珠成串的跌落玉盘,清脆干净。
“你是朕未来的皇后,这箫,就当是提前到了你手中。”
说罢,便用玉箫碰了碰她扣于身前的手指。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一瞬便传遍四肢百骸,
周昭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由一怔,到底是接过了这玉箫。
见她收下了,宇文潇眸中的笑意更深,快要溢出来。
这是他的皇后,是他未来要同枕而眠、生死与共、死而合葬的妻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将她妻子的身份放进了心里。
宇文潇心里清楚,她对他来说,绝不只是迫于形势而娶的周家嫡女,更是他从见到第一眼就惊艳的周姑娘。
“好了,朕该回宫了。”
今日出宫,是临时起意,宫里还有许多奏折等着他去批。
想到这里,宇文潇不禁摇头失笑,头脑一热出来抚慰姑娘,回去恐是又要熬夜了。
周昭握着这把玉箫,福身行礼。
嘴唇轻抿着,见眼前之人还不离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幅画,下意识地说道:“陛下的那幅画,极好。”
宇文潇一手背在身后,突然被夸奖竟还有些羞涩,清了清嗓子,“你喜欢就好。”
“对了。”
宇文潇突然靠近她,弯腰凑近她的耳际。
一股专属于男子的清凉气息悉数扑在了周昭面上,鼻尖钻入了淡淡的香气,是宇文潇身上独有的,舒适、清甜。
周昭猛地愣住了,握着玉箫的力度不禁加大。
前世和今生加起来,她都没和男子如此亲近过,上一世她与司马怜大多是书信来往,真正见面的次数是屈指可数,就算见了面,隔着男女大防,两人也是规矩地站在对面,从未如此近过。
距离近了,就连他的声音也故意压低,染了惑人的磁性:
“小心你府中的那个庶妹,若是她欺负你了,告诉朕,朕帮你出气。”
这话,就如同小孩子之间幼稚的承诺一般。
周昭却是心中一震,这话就像小时候偷跑出军营在西北的城镇街道上买的糖葫芦一样,吃一口都甜到了心里。
流言不过半日,眼前的男人已经将背后的丝丝缕缕调查清楚,还……特意出宫来送玉箫安慰她。
贵为皇帝,却同她作这般孩童的承诺。
周昭鼻头一酸,立刻将头稍稍抬起,把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但出口的声音还是有些哑:“好,我知道了。”
她不自觉的,改了自称,不是臣女,而是我。
宇文潇低笑出声,直起身子退后几步,“那,朕回宫了,我们——”
他顿了顿,唇角的笑意放大,声音压低:“大婚之日见。”
【作者题外话】:今日更新5000+,晚安哦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