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孟栗道。
余殊自己也看见了。
很快,子车牧拱手道,“将军,她们信了。”
仅仅一天而已,她仿佛憔悴了许多,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至极。
因为冯家的特殊性,她把本该去最安全的朱家的子车牧要来,让她当说客,登门释放善意。
捧日将军的善意,魔主的善意。
很显然,冯家还是心怀侥幸。
“但是她们要求将军与我两个人进去做客,等待魔主的喻令,”子车牧道,“否则她们不敢相信。”
此时,杨病己去了符离朱家。
本来她是想跟着的,但是被余将军一句‘我保护的了她’给堵了回去。
另一点是,魔主的诚意……让她也开始谋求上进了。
她确实还是个司马,宣武军司马,但是……她的麾下是魔主的亲卫。
魔主亲卫都是什么实力呢?
最少七阶,八阶占多数,杨病己看到的时候,头都要吓掉了。
如果不是左将军跟着她一起过去,她都不一定能控制的住那营人马。
现在她的烦心事也很多,比如怎么做好一个亲卫司马,又比如怎么升阶……
余殊毫不犹豫的答应,“可以,我们走。”
“邓晓,你务必在午时之前摸清冯家所有直系的位置与下落,”她转头吩咐邓晓,“叶祭酒与我之前布置的人都交给你了,若是这样冯家还能煽动百姓,我拿你是问。”
邓晓下意识挺直腰杆,“诺!”
孟栗想跟着,“将军,你的伤还没好……”
余殊不屑,“即使我只有一口气,也不是区区冯家能伤得了的。”
说完,她干脆利落的跳下树,扶剑大步向前。
走到半途,余殊突然回头,“子车可害怕?”
女子身姿颀长,红衣炽烈,迎着阳光回眸,侧颜宛若神铸。
子车牧都被惊艳到了,下意识大声回道,“不怕!”
“有将军在,子车何惧之有?”
女子微微一笑,炽烈的红衣下,肌肤白皙胜雪。
她道,“多谢子车信我。”
轻履悠闲的踏在街道上,踩出匀称的脚步声。
谷阳的官道有些破旧,大量的石板破裂,街道上坑坑洼洼的,一看就年久失修了。
余殊负着手,不疾不徐的踏入城门。
沿街的门窗内,有不少眼睛在偷偷的观察她。
“冯臣拜见将军。”
她刚走了几步,就有人迎接她道,“岂敢劳将军步行,死罪死罪,请将军临车。”
说完,便有数人或匍或跪,以身为梯,组成一道匀称的台阶。
余殊眉头都没动,毫不犹豫的踩了上去。
红衣女子容颜沉静,一派淡然自若,自有一股大将风仪。
上车后,她顾盼颔首,而后缓步进入车厢。
子车牧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但是余将军都上去了,她咬咬牙踩了上去。
人背并不平,太软了,子车牧紧张之下在最后一阶崴了脚,所幸车内人及时伸手拉住了她。
“小心。”女子语气温和。
子车牧默默的红了脸,乖乖坐在了一边。
此时,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给余将军丢脸了。
只是登车那一瞥,余殊看见了不少拿着武器满脸警惕的青壮,想来是冯家的护卫。
利令智昏,蜉蝣撼树,呵。
余殊阖眸休憩。
马车缓缓行过,子车牧渐渐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余将军眼睛都闭上了,白皙纤长的食指轻轻敲着膝盖,十分放松的模样。
这让她想起自家上司。
她家上司平时也差不多这般态度,就连脸也长的这么好看。
是不是修为高的人都长的好看?
她记得左将军也好看极了,还有魔主。
马车缓缓行着,子车牧思绪有些纷飞。
二十载蛰伏,腾飞就在今日。
她运气真好,而老师却已经垂垂老朽,赶不上法家发光发亮的时候了。
等站稳脚跟,就把老师接来,想来她一定会很欣慰吧。
她又想到了自己漂亮的上司,忍不住可惜,魔主不知道准备怎么安排她。
今日明明是很合适上司立功的时候。
余殊踩着人梯下车,就像看不见那些满眼杀气的护卫一样,目不斜视进入冯家大门。
府内极尽奢华,金木为栏,白玉为地,一路走去,奇花异草不绝。
刚踏入朱红长廊,余殊仿佛闻到隐约的脂香,远处传来靡靡的歌舞声,间杂着些许水流声。
在冯家众人的簇拥中,余殊缓步来到中庭。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客人,皆衣冠楚楚,斯文知礼的模样。
余殊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眼中闪过趣味。
省事了。
不用一个一个去抓了。
她当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她知道冯家有钱,但是不知道她们这么有钱。
江枫一直哭穷,这次抄家一定能让她开心几天。
想到这里,余殊不禁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