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配合自然好,不配合,让客人配合就好了。
可就像是给小孩子一颗糖让配合,那么,给这些大人,又是如何让人配合的呢?
给那些不想配合的人,到底,掌柜的,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长桌上的四寸小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滋滋啦啦开始响。
没有什么画面,屏幕上面闪着来回晃动的黑白条一串接着一串。
像是永不停歇,但又时不时像是会传出来两道声音。
听不清,但能听出来,像是在吵……
似是察觉到我的视线放在了电视上,掌柜的走到儿童区,在电视脑袋上拍了拍,电视就黑屏了。
“真是不好意思,让客人见笑了,老物件,时不时就发疯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人都会发疯,老物件而已,时不时的发疯,在所难免。
“我想去二楼看看……”
掌柜的一听即刻走到我身前,伸出一只手示意我先走。
我点了点头,这鬼,倒是挺有礼貌。
楼梯是木质,但不是实木,踩上去总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木头不好,客人轻点踩……”
这掌柜的应该可以去买彩票,或者去做心理顾问。
总担心我看不出来自己是鬼?迫不及待的不断证明?
“这里有块凹陷,掌柜的要小心了。”
我看着楼梯中间有一道凹陷下去的地方,是磕出来的,还有残余的木屑,而且,很新。
像是,才磕出来似的……
我没有转身,继续往前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像是没有看到眼睛架上反射出来身后青面獠牙的身影。
二楼是个小隔间,一上楼就看的到,地方很小,现在是我一个人上来。
后面那个算是鬼,不算人。
要是吴贵在跟着我,就有点拥挤了。
门口是一扇黑布帘子,很普通,照相馆里大多需要很好的密闭性,尤其是这样的老照片需要洗出来,则需要避光处理。
“可以进去吗?”
我这才侧身给掌柜的让出一条路。
掌柜的颔首,掠过我扶起帘子打开门:“请……”
我走进去,里面是常用的洗照片的设备。
一根穿照片的长绳上挂着刚洗好的照片,昏黄色的灯光让小房间里显得有些逼仄。
我不喜欢这样窒息的空间,会让我有压力。
阴阳师亦是需要从天地之间汲取很多气息,来帮助自身刮骨祛情。
若是空间逼仄,对阴阳师非常不友好。
“客人先看,我先下去了。”
掌柜的说完不等我回复,便匆忙朝外走。
我懒得将掌柜的扯回来,也就任由离开了。
入冢是破冢第一步,其次,便是要解冢。
解并非是破解,而是了解,了解到底这些人都经历了什么?
长绳上的照片开始像是缠在齿轮上一般开始转动。
一张张照片像是一部微电影,人物五官虽然不太清晰,但大约能够看清人样。
有阿婆,有棺材铺的人,也有那小鬼,整个三清村的人都有。
我往前走了走,是一张人落水的照片,是个女人,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
面色惊慌,嘴巴张得很大,两只胳膊举在空中。
头发上沾满了水渍,眼眶中的惊恐和畏惧我亦是能感受到。
而她,是望着水里,不是掉在水里让她畏惧。
而是水里有什么东西,拽着她,让她不能走出河里,这才是让她惊恐的缘由。
我试图透过水面或者女人的眼睛看到水下有什么?
但老照片就是老照片,除了波动的水面,还有数不清的水花,一无所有。
但凡来一张高清图,这冢也算是解了一半了。
照片还在继续转动,是一张手里攒着火的人,身子微微倾斜,像是在找什么?
我看不到他的长相,但我看到了攒紧的拳头。
这人很着急,半只脚已经踩到了水里,另外半只脚微微朝后,姿势很别扭。
像是,做好了跑的姿势,随时都准备快速离开?
为什么要跑,身在河边居住,这些人大多都是常年在河里打捞鱼虾,应该是习惯了的。
但是,为何男人像是十分惊慌,十分不安?
我忽然想起来第一天晚上有个男人买纸扎。
“女人,三十来岁……”看着这两个人,我似乎将两个人穿起来了,或许,这便是那个三十来岁的妻子。
妻子溺死在河里,丈夫来找,那么,丈夫呢?
我像是读到了一本自己十分喜欢的书,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