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么干!!!”
吴贵脸上带了点委屈,但在我眼中只有被砸坏的柜子。
入冢之后,冢里面的东西,来之前是怎么样的,走之后,除了冢主,一切都不能动。
但现在柜子变成这样子,我就要浪费时间来找人修理。
“找人,修柜子!!!”
我淡淡丢下一句话,便起身往外门外走去。
天色已经大亮,站在门口,街上仍是四处充斥着叫卖声。
吴贵站在我身后,和我保持着一米间距。
我不奇怪,刚刮骨,我周身的气息,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了的。
“两位小伙子,要不要来照相?”
我转身望着站在面前喊我照相的人。
“——不照!!!”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冷淡,我看到商贩浑身一颤。
对我来说被人害怕是常事,害怕就害怕,省的我麻烦说话。
不过我还是小瞧了这些小商贩的持久力。
见我根本没法靠近,一副敬而远之……
但转身就跑到吴贵身边阳奉阴违。
“大帅哥,你看你长的这么好看,我也算是半个艺术家,你就当是为了让我留一张底片嘛……”
这话在我听来可信度简直为零,在这种地方还有什么艺术家?
真是不要开玩笑了。
但我很奇怪,为什么总会有人相信这些玩笑。
看着跟着掌柜朝前走去的吴贵我着实想将人抽死。
吴贵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是活人的自知之明?
照相,是可以随便照的吗?
一条小巷子是通的,从东头到西头用不了十五分钟。
距离很近,因此当吴贵站在昨天还不存在的照相馆之前冲我大声喊,我也听的十分清楚。
“付哥!!快点来,老板确实是艺术家。”
说着就跟着老板走了进去,望着街上这些人,只有人叫卖,但并无一人采买。
我还是跟了上去,看着手指上颜色越来越淡的傀线,不跟上去,吴贵,的必死无疑!
阴阳师带生人入冢,必然是要安然无恙带出去的……
照相馆是仿照民国时间建筑,很有欧式风格。
房顶是和另外两边不同的三角形,灰白色石板上倒是同样爬满了爬山虎。
是个小二层,看上去和寻常的欧式建筑没什么差距。
只是房子周围淡淡笼罩着一层雾气,将玻璃窗照的灰蒙蒙的。
透明玻璃窗内放着各种各样的风景照,人物照,男女老少各种都有。
看着玻璃窗上的照片,总会给我这些人的眼睛像是在盯着我。
我是阴阳师,自然知道这种下意识的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周围所有人都停下了叫卖声,齐齐望着我。
一双双眼珠子要是被吴贵看到了,还会再进去照相馆吗?
我还是踏进了照相馆,一进去先是房顶吸引了我的注意。
天花板上有两块凸出来的象形意识建筑,很欧式。
但在风水师看来,天花板是人睡觉时的镜子,照着人的第三层面。
因此尽量保持平整,不要太过意识型建筑。
这天花板上凸出来的两块倒三角式的建筑格像是两根獠牙,泛着淡青色,水渍凝聚在上面,一滴滴往下流。
与同样“獠牙尖”相对的地板上有一块凹陷。
显然滴水石穿,水渍长年累月掉,自然会形成这种空洞。
内部构造亦是充满了简朴风,是个很小的房子,但分成了三块区域。
最左边是“流金岁月数十载”上面挂满了中年夫妻老年夫妻的幸福合照。
中间触目皆是灰白色,很显然,是拍遗照的地方。
墙上也挂满了照片,每个人都是肃穆庄重,面带微笑,老人充满慈爱,小孩满眼开怀。
右边靠墙这放着一张小长桌,红木桌子已经皲裂不少。
桌上中央放着两个老式时钟,一白,一黑,最左边放着一个四寸电视,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右边放着一个小琴,从琴身上残存的漆来看,原本是粉红色的。
这么一块小地方,最中间放着白色摇摇马。
白马是用弹簧撑起来的,四架脚座摊在地上像是背不动沉闷的时间。
马的身上已经到处都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处处斑斓。
摇摇马旁边放着一辆闷青色的敞篷车,车身看上去倒是总刷漆,仍是能看出几分新意。
整个布局很显然是给小孩子布置的,还算是温馨,充满了七十年代的痕迹。
“诶哥,你来了?怎么样?我就说不错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老板也是十分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