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吗?”温言柔和的声音隔着门传进。
凛顿时清醒。
“醒啦,快进吧。”
门被轻轻推开,光风霁月的衣青年立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小木盒,抱歉地对她笑了笑。
“抱歉,是吵醒你了吗?”
凛连忙摇头,小脑袋摇得像一只拨浪鼓:“没有没有,早就醒了。”
“那就好。”
温言眼睫低垂,仍然站在门外没动。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正要问他为什么不进,突然想自己还赖在人家的床没下。
好家伙,她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凛顿觉尴尬,立即从床跳下,跑到书桌边坐好,然后才不好意思地对温言:“好了……快请进吧。”
温言微微颔首,拿着那只小木盒走了进。
凛被这个小木盒吸引了注意力,顿时又忘了何为矜持,不等温言坐下,自己飘飘『荡』『荡』地凑到温言身边。
“这是什么?”她凑到温言面前,好奇地问。
温言柔声回答:“这叫榫卯盒,可以搭出不同的形状。”
搭出不同的形状?是积木的意思吗?
没想到修真界有乐高,小师叔这里的好东西真多。
凛细细量这个榫卯盒,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不确定地侧头看向温言:“是给的吗?”
温言对她的目光,浅笑着点了点头。
好耶,不仅有话本看,还可以搭乐高!
凛更高兴了。高兴了没几秒,又苦恼地皱细眉:“是……玩不了哎……”
她的手会穿过木盒,更别提拿那形状各异的小木块。
温言『色』温和,像是早已预料这种情况:“可以和你一玩。”
“好啊!”
凛一听,立马又精了。
温言见状笑了笑,拂袖在书桌前坐下。在凛殷切的注视下,他抬修长玉的手指,动平稳地榫卯盒里的小木块一块块抽出,再像摆放话本那样,这木块整齐有序地一一摆好。
这样凛就能直观地看到每块木块的形状了。
等到他摆完全部木块,凛立即跃跃欲试地探出半边身子,开始寻觅第一块适合做“地基”的木块。
她的腰际越过桌面,像之前一样,月『色』水珠透过雪似的衣袂无声滴落,同月光坠入黑暗,溅不存在的涟漪。
温言微微蹙眉,忍不住出声:“你的伤,就一直这样了吗?”
凛一边挑木块,一边不以为然道:“没办法,毕竟剑没修好嘛。”
温言:“那你……是不是很疼?”
“还好,就一开始有点疼,现在已经没感觉了。”凛着,突然转过头,视线落到温言的左肩,“要疼,还是你更疼吧?前两天还流血呢。”
温言微怔,随即垂下纤长的睫羽:“那点疼不算什么。”
凛见他『色』低郁,知道他又想不开心的事了。她抬手,在温言的头顶虚抚了两下,努力安慰他。
“既然们都不觉得疼,那就是没事啦。”
温言依然眉眼低垂:“你的伤是因为……”
“才不是因为你,明明是因为那个孟长老偷袭。”凛立即反驳,着着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孟长丰会偷袭温言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换句话,从他入魔的那一刻,他彻底失去智和对自己的掌控权了。
所以真正该怪的不应该是孟长丰,而是诱他入魔的姜离。
到底,这一切都只是凛的猜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还不能这么随地下定『性』。
不过让温言注意一下姜离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他确实可疑,即使不是这次事件的主导者,多半脱不了干系。
这样想着,凛的表情顿时严肃:“有个人很可疑,你们一定要注意。那家伙叫——”
到“姜离”这两个字,她突然失去了声音。
温言凝眸看着她:“叫什么?”
凛张了张嘴,试图重试一次。
然而还是不行。
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无法发出“姜离”这两个字的音节。
好奇怪……怎么会这样?
这个古怪的现象激发了她的好胜心,她不再跟这个名字死磕,果断换了个法。
“就是那个——”
凛:“?”
靠,怎么回事?她想“那个在试炼中和初云同行的弟子不行”?
“那人是——”
“双溪峰弟子”不能?
凛脾气了,一口气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指代姜离的法都试了一遍。
结果通通不行。
就像是有人在她的脑海中使用了一块特殊的橡皮擦,把有关于姜离的所有存在都擦得干干净净。
偏偏她的记忆却没有被消除,她清楚地记得这个人的一切,却独独无法出他的存在。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果她能写字,能在任意一件载体留下痕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制了。
一定是姜离搞的鬼。
凛气得恨不得立刻去找姜离对峙,刚好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入了竹楼。
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进,整个太微宗除了范衡,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做。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