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正在厅堂席间会客,却见一侧的门外有个侍女在那里踱步。
她转头看了一眼,侍女依旧没离开、犹自站在原地屈膝行礼。有什么话不能一会再说,估计是急事?小虎见状依旧维持着基本的礼数,对侍立的侍女道:“给刘将军上茶。”接着她对刘纂道:“将军稍候。”
说完小虎走出侧门,问道:“汝有话要说?”
“妾有两件要事禀报殿下。”侍女弯腰靠近,低声道,“前太子家的何姬求见。另外妾听那冯公公说,何家二姐被刘将军处死之前,当众言、言殿下是……”
小虎蹙眉道:“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于是侍女更小声,将何氏气急的话说了出来,什么枕边言说朱公主是残花败柳,什么年轻的不绵軟。
小虎顿时大怒!虽然何氏说的是实话,但是汝何氏说那么大声干什么、还当众说出来!我女儿都嫁人了,不知道自己是残花败柳的寡妇吗?
好个刘纂,难怪刚才提起什么,让朱公主不要听信谗言、总有人对他怀恨在心云云。当时小虎还纳闷,究竟是什么谗言,原来是这事!
侍女见小虎气得脸色都变了,忙道:“殿下叫妾直说的。”
小虎瞪了她一眼,侍女当然知道这事与她无关。小虎深吸一口气,稍微冷静下来,寻思刘纂家的何氏说什么偷人、不见得是真的,也可能是在气急之下、想方设法伤害刘纂;但枕边说小虎坏话,应该确实是说过!不然那何氏都快死了,怎么能想到小虎?小虎与她又没有来往。
果然联姻搞不好、也能变成怨和仇!小虎与刘纂还只是商议联姻的阶段,现在听说此事,已是十分气愤;难怪那何氏会在恩断义绝时,不顾一切想报復刘纂。小虎也听说过刘纂与何氏的恩爱,真是原先有多么如胶似漆,翻脸时就有多大的仇恨!
不过何氏终究还是低估了大丈夫的绝情,她大姐何姬的婆母、王夫人与大帝之间的恩怨,何氏没听说过吗?
小虎心里想了一会,心里那股气也稍微平息了些,明白何姬与何氏虽是姐妹、但事情与何姬没多少关系。小虎便道:“让何姬等会,我随后见她。”
侍女屈膝道:“诺。”
正巧端着茶盘的人走过来,小虎生气地沉声道:“拿回去,别给他喝了!”
小虎回到席间,看刘纂的感受又差了几分。她不仅不想帮忙,还想落井下石。
刘纂干的事确实气人,汝两个男女在塌上干自己的事,还把我拿出来踩一顿是什么意思?关键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然而小虎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以前自己明明是个懒得在乎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对荣辱变得这么上心了?
察觉到小虎不太高兴、刘纂表情凝重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小虎道:“何姬也来了。”刘纂不动声色地轻轻点头。
小虎忽然想起刘纂先前说过,他有一件什么事是为了名望、晋帝因此要对付他?犹豫了一会,小虎终究还是放弃了主动打听刘纂的事,她接着问道:“那刘将军究竟要我怎么办?”
刘纂道:“仆希望得到朱公主引荐,觐见晋帝一面。”
小虎不悦,蹙眉道:“刘将军去过丞相府,既然皇帝不见、自有道理。将军再让我去引荐,这不是强求皇帝吗?皇帝为何要因为我求情、就改变主意?”
刘纂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眼睛里已有怒气,欲言又止的样子,终究没把猜测说出口!小虎见死不救、看着刘纂憋着火气的样子,心里反而又舒服了一点!
他应该也知道,现在已无法威胁到小虎、甚至连交易的筹马也不好找到,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他也算是个有头脑的人,并未轻易放弃,而且立刻明白、此时唯有谈感情一个选择,“二公主不幸而薨,仆伤心欲绝,一直没有再娶,更是对孙家感怀至深。”
换作以前,小虎估计会多少有点心软,但现在她并不会对谁都有同情心、当初谁来同情她了?尤其这个刘纂,别以为我不知道汝是什么样的人,何氏尸骨未寒,汝与我谈情意?
然而刘纂没有别的办法,继续说道:“殿下乃吴国公主,若能对曾经忠心吴室的江东人、施以援手,必能在江东士庶之中获得赞誉,至于青史也会留下美名。无论将来殿下居住何处,江东人也会是殿下的底气所在,别人对待殿下必定不同。”
不得不说,刘纂饱读诗书,说的话还真有点道理!小虎刚才没怎么留意,竟然差点被说服了。但她回过神来一想:只有汝是江东士族吗?
可能是当初小虎一手好条件落得十分狼狈、一直被姐姐轻易欺负,刘纂认为自己好忽悠?小虎气愤道:“我没有办法!刘将军另寻他人罢,送客。”
刘纂愕然,小虎已先起身离席。
何姬是妇人,小虎见她、便不用在大堂之中,径直去了内厅见面。何姬就是前太子孙和的女人、孙皓的生母,确实生得貌美;当初她父亲只不过是大帝身边的一个骑士,大帝在万花丛中能留意到十来岁的何姬、并把她赏给儿子,那是她从小就出众。如今二十几岁了,更是多了一种难言的风韵,身材高挑、神情却莫名有一种能受气的样子。
见到小虎神情不虞,何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