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晴突回镇国公府,让府中上下有些措手不及,下人们一时间忙开了。
张嬷嬷当即就喊来了府医,为高尔晴诊治。
当回到高尔晴那间富丽堂皇,里面摆满各种奇珍古玩的房间,张嬷嬷这才觉得回到正常的地方。方才,在白府那空荡荡屋子,哪里是紫玉郡主待的地?
有时候,张嬷嬷也在想:若是当初高尔晴和白千里没在芙蓉镇相遇,是不是就没这孽缘?白千里可以继续做他的状元郎,或和江陵在一起;高尔晴身份如此尊贵,帝都所有的年轻才俊,都可以随她挑选做郡马,必定对她千依百顺。
哪里会弄成如今这般要死不活的?
府医很快来为高尔晴看诊,这位府医原追随镇国公四处征战,医术高超,镇国公受伤病重之时,他也在身侧伺候,可惜无力回天。
镇国公临终前,安排他留在镇国公府荣养,一则是嘉奖他这么多年随军征战的功劳。二则是他的确医术高超,胜过宫中多数太医,把他留给爱女高尔晴。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可谓用心良苦。
陈院判当初说让给江陵准备后事之时,高尔晴想过让这位府医过白府替她治病。后来,江陵病情反转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
江陵就莫名其妙好了,连带陈院判和一班子太医像是见了鬼一样。
如今看来,江陵若当时真死了就好了,追封她个诰命,不要说三品淑人,再高的品级也行。然后,由镇国公府出面办一个隆重的丧仪,挑个风水宝地下葬,殉葬些金银珠宝,她家人指不定多感激。
这样,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决了,也没今天什么事。
是啊!若江陵和她肚子里的嫡长子都没了,事情就圆满了。张嬷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她肯定想不到高尔晴此刻有着和她一样的想法。
府医替高尔晴号完脉后,就皱着眉头道:“郡主怎么把自己的身子弄成这副模样?”
“老大夫,我们郡主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张嬷嬷紧张问道。
“郡主脉搏紊乱,忧思成疾,再加上气血攻心,如今这身子不过是个虚架子,要调养好些时日,才能将养好。这才嫁过去多久?要是老国公爷在,定要心疼,就是到御前,也是要讨要说法的。”
府医此言一出,高尔晴才止住的流水,就又落了下来:“是啊!若是爹爹还在就好了,任凭谁都不能欺负本郡主……”
高尔晴这才体会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没娘疼,没爹爱,甚至连夫君都不在意她的人,除了这过眼繁华,她又比江陵好多少?
张嬷嬷听着,也忍不住伤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道:“老大夫,您就好好替郡主调养身子,这段时日我们就待在国公府,哪里也不去,国公爷有灵会庇护郡主的。”
“哎,老朽定当竭尽所能替郡主调养身体,郡主好好静养。”府医自也不是一般人物,听懂了张嬷嬷话中的意思:郡主和郡马出了问题,这段时日不回白府了。
不是听闻郡马才立下大功,擢升三品礼部尚书,二十出头的尚书郎,这也是本朝第一人啊!前途不可限量,俩人这当口有何可吵的?
府医不解,不过他也不会开口问这些,只要照顾好郡主便可。
白尚书第二日上朝,竟是独自一人用的早膳,不免有点清冷。
高尔晴回国公府了。
邬氏年纪大了,还有她正为高尔晴不辞而别,回镇国公府而气恼,说她实在没规矩。甚至还放言,高尔晴有本事就再回来。
白千里觉得累,也懒得解释,反正邬氏耳根子软,到时候高尔晴哄哄她就好。
江陵身子重了,自从滇地回来,他就和她说,往后不必早起伺候穿衣、早膳。
江陵没推辞,为了孩子好,直接应下了。此事,虽说是白千里自己提出的,不过他看江陵答应得那么爽快,心中却又有些不甘,那种疑虑就更重了。
总不好叫白莲花一个未出阁的妹妹,陪自己用早膳,也不合规矩。
出门之时,遇见许久不见的田玄,笑嘻嘻等在府门,向他道喜,这才有点擢升的快乐。田玄和他一前一后进入马车,他看了一眼,身着紫色雄狮官袍的白千里,赞道:“白兄,看着清瘦些,依旧风采依旧。没承想,时隔数月,你我竟不是翰林院同僚了。”
“不是同僚,还是挚友。”白千里这话说得很真诚。其实,田玄早就想去白府探望,他却一直没敢上门,一则因为白府中事情起起落落,白千里好容易回来,定要和家人叙话,不便打搅。二则他在翰林院听闻白千里即将升官,总觉着此时上门有些巴结的意味。
思来想去也就不去了,反正想着上朝之时总能见到。他甚至还担心,自己一个芝麻小官,还配不配跟他一个三品大员同乘?心中也是颇多顾虑。
好在白千里方才一声挚友,打消了他的顾虑。一路上,白千里将此行滇地发生之事,大致和田玄说了一遍,除了事关江陵和蓝轻舟部分,基本上都告诉他了。
在白千里眼中,田玄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相交于微,也不会趋炎附势。有些事情,自己想不明白,或许田玄能帮他理清思路。
田玄听完白千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