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江陵如何挽留,江秀才还是坚持要回乡。江陵此前没想到父亲要回奉节,只能嘱咐阿黛好生照顾他。
但阿黛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没名没分与江秀才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肯定要招惹非议的。好在,蓝敖想了个好主意:让江秀才认阿黛做义女,如此一来便可以一举两得,江秀才有人照顾,阿黛也有了去处。
此言一出,江家父女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此前,江陵病重,江秀才疯癫,阿黛毫无怨言照顾俩病人,形同至亲。这份恩情,江家父女牢记在心。
对于阿黛而言,她一个四处漂泊的孤女,如今能成为江家人,留在江家,自然是喜不胜收。
认亲仪式是在帝都举办的,田家人做了见证。江秀才乐呵呵,给了义女一个大红封,阿黛孝敬义父一双自己做的鞋。
鞋做得很合脚,江秀才表示很满意。江陵这才想起,当初自己“临终前”曾让阿黛帮着把送给爹爹的那双鞋做完,真是个有心的姑娘。
阿黛不太记得自己的出生年月,江陵托大,说要做姐姐,照顾妹妹。阿黛自然同意,从此她就是江黛了。
江陵也是欣喜若狂,她想给自己的义妹找份见面礼。
于是,她打开了沉重的嫁妆箱子,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的嫁妆箱子里,凭空冒出来一大堆漂亮衣料、药材补品,还有金银首饰……
江陵有些懵,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将箱子关上又重新打开,发现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还在箱子里!
天撸啦!
她想说找个人说自己的嫁妆箱子里,突然多出一大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人家会不会当她癔症了?
江陵逐个分析,觉得不论是自己家还是白家,都没有人能有能力拿出这些东西来,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
只好,心事重重从箱子里拿了根属于自己的鎏金钗,送给阿黛。
阿黛欣喜非常,当时就把钗子戴上,很合适。她送给江陵的,是一床百子千孙被,上头的胖娃娃活灵活现,白千里见了乐得不行,江陵则是羞红了脸。
不过,对于嫁妆箱子凭空多了这么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江陵还是放不下心来。
蓝敖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便私底下问江陵:“你可是因为江伯父要走了忧心?不必担心,有我……”想到她已嫁给白千里了,不好再给她惹闲话,便又补了句,“和阿黛。”
原本蓝敖是决计不会离开江陵身边,离开帝都的。不过,如今他仙法恢复了,可以来去自如,倒也无碍。
江陵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蓝敖觉察出江陵的不对劲:“江陵,你到底怎么了?”
“蓝轻舟……”江陵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我遇见意一件很奇怪的事......”
“何事?”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箱子里会突然变出许多衣料首饰,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蓝敖心道:看来是发现他送的嫁妆了。
江陵见他不答话,接言道:“你看吧,你也觉得不可能,觉得我有病对吧?”
“不不不,这算什么稀奇事,我们不是连龙太子都见过不是?一定是上天觉得你心地善良,乐善好施,故而奖赏了这么些好东西给你。”蓝敖睁着眼睛瞎掰掰。
“……可拿人钱财,始终不妥,要不报官吧?”江陵道。
“我的傻姑娘,你报官才真坏事了,怎么解释这些东西怎么到你嫁妆箱子里的?”蓝敖赶紧劝江陵,这些偷盗之物怎么能见光呢。
“你怎么知道是在我的嫁妆箱子里?”江陵狐疑道,“我方才只说箱子。”
好在此时,白千里沉着张脸过来,一把拉过江陵,冷冷道:“不知蓝兄,还要同内人说多久?”
“啧啧啧,哪来的醋味,酸得很!”蓝敖也不理他,和江陵道了句,“好好照顾自己。”说罢,就头也不回走了。
而江陵则盯着蓝敖离开的方向出神,想着方才那句失言,难道是他装进来的?怎么可能!把蓝家卖了,也拿不出这些东西。
白千里见此心里更是不爽,当时就直接狠狠吻上自家娘子。江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吓了一跳,连忙喘着气推开他,四下看看,好在没有其他人。
“你干嘛,大庭广众之下……”江陵的脸涨得通红,气得直捶夫君的胸口。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了?就不能同自己娘子亲热了吗?”白千里一副无赖的模样,怎么都和那个月朗风清的状元郎扯不上关系,“若是以后你再这么看其他男子,我就这么罚你。不但白天罚,晚上接着罚……”
江陵已经觉得没脸听下去了,像只被吓坏的兔子,落荒而逃。
从前怎么没看出白千里失这种人!
说好的知书达理,风度翩翩佳公子呢?
当晚,白千里就很守信践行了白天说过的话,像受了刺激一般,格外热情卖力。还非要江陵答应,往后再也不私底下见蓝轻舟,否则就别想起来了。
江陵也只好哼哈答应。
江秀才、江黛和蓝轻舟三人终要离去,哪怕是江陵一送再送,还是终须一别。
家人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