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茶寮出来,眼睁睁看着红蛟一行驾着马车扬尘而去,刀疤男心有不甘问令狐徒:“小少爷,就这么放过那对狗男女?”
令狐徒是令狐礼的幺子,自小一张嘴能说会道,能讨长辈欢心,故而,其父对他格外宠溺。久而久之,就养成他纨绔的浪荡性子,虽说自身法术不精,却带着一班子家奴四处招摇,惹是生非。
狐族狡猾,颇有些手段,在南疆也算小有名气。凭着家族在南疆的势力,他从未吃过瘪。没想到今日却是阴沟里翻船,面子丢大了,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况且,那个绝色美人还没弄到手呢!
“先家去,等回了南疆,还怕弄不死他们。到时候,男的扒了他的皮,女的扒了她的衣裳。”令狐徒恨得咬牙切齿。
“阿啾。”坐在马车里的红蛟,莫名打了个喷嚏。红黛有些担心,连忙问:“公主,可是染了风寒?”外头驾车的黑玑,将车慢了下来。
“别大惊小怪,我没事。一定是父王或是哥哥们在念叨我呢!”红蛟笑嘻嘻道。
红蛟再从车帘探出脑袋,问黑玑:“白少爷,我们到哪了?”
“你自己瞧瞧,我们到哪了。”黑玑卖关子。
外头是条热闹非常的街市,皆是凡间烟火气。有客栈饭馆,有布匹小店,有卖菜的、卖肉的、卖果子的,还有些搞杂耍的......相较东海,完全是一派不同的景象。
相传南疆原是武神战将的修炼道场,常年杀声震天,只为抵御外族入侵,比方说,白帝之前剿灭的魔族,保护四界安危。说此处是地狱修罗场,也不为过。
魔族灭族之后,白帝又把一些不安分的兽族尽数除去。自此,四界就一片祥和,再无纷争战乱。
就这样,过了万万年。
某日,白帝心血来潮,大手一挥,施了神通,将南疆打造成人间一般模样。不再操练,不用打战的南疆子民,闲得发霉,于是就同凡人一般,没事种种地,摆个地摊,做做小买卖,打发打发神仙日子呗。
“这是南疆?”红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是。”
“阿黛,我们真到南疆了!停车,我要下去逛逛。”红蛟从没想过,不能修仙的自己,能脱开父兄的庇护,独自到外头长长见识。
说起不能修仙,心中不懊恼是假的。可是,父王和哥哥们如此疼爱自己,再为此耿耿于怀,让他们担忧,就太不懂事了。
车还没停稳,红蛟就着急忙慌跳下车,幕篱一下被钩住了。她伸手去抓,脚底却是一个不稳,“哎呀”轻呼一声,眼见就要摔倒在地。
黑玑眼明手快一个转身,将她拦腰抱在怀里,紧张道:“江陵,你没事吧?”一时间,一股少女特有的馨香传了过来,将他整个人都笼住了。
“没事,没事。”红蛟依旧笑嘻嘻。
不知为何,黑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好在脸黑,看不清楚。
他赶忙把红蛟放了下来,幕篱撩开了一边,引得路人窃窃私语,多在惊叹那绝世美貌。
黑玑小心翼翼将她把幕篱戴好,用狠厉的眼神环顾了一下四周,吃瓜群众这才纷纷散去。不过是一瞬间之事,待红黛反应过来,也跟着下车,心有余悸对红蛟道:“公.......江陵啊,你就安生些吧,奴婢还想活着回去呢!”
“好了,阿黛,我瞧你,都快成老妈子了。走,我们逛街去。”拉上红黛的手,就风一般跑了。
黑玑原想驾车去追,看后头的尾巴已经跟上去。就先把马车交给路边客栈的小二,安顿好了,才去找那个活宝主子。
他是在一个杂耍摊子前找到人的,远远看见红蛟正目不转睛,观看人家胸口碎大石,完全出了神。要不是红黛在一旁拦着,她甚至想摘了幕篱,以便看得更真切些。
“真是个孩子。”黑玑心道。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循着叫卖声,黑玑看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有些失神。回过神来,他冲小贩招招手:“两串冰糖葫芦。”
“好叻,”小贩从草棒子拔下两串,“给您两串大的,客官,您拿好!”
当小贩从黑玑接过钱时,不由手一抖。赶紧抬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黑衣男子,糖葫芦小贩颤声道:“您是......”
黑玑却把手指头抵在唇前,不让他说出来。
拿着两串冰糖葫芦,朝红蛟走去。
红蛟正看得出神,突然边上有人碰碰她的肩膀,问:“杂耍好看吗?小公主。”
“自然好看。”红蛟头也不转回答道。
一旁的红黛看清身边的俩人,连忙拉拉红蛟:“江陵。”
“哟,小公主的化名不错。”蓝敖一手拿一串冰糖葫芦,戏谑道。
红蛟转头一看,发现眼前竟是西海大太子蓝敖,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意味:“是你啊!大太子,好巧啊!没想到,这样你还能认出我来。”
“是啊,真巧,这就是戏文里头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本宫还纳闷呢,公主怎地没来西海。”蓝敖拿起一串冰糖葫芦,咬了一口,“酸。”就直接丢给一旁的蓝寅。
“哦,这个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