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没亮，林溪就来到南七房门外，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会儿，确保南七还在睡梦中，蹑手蹑脚出门，乘电梯去到地下车库坐进车里。

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去往在医院工作的好友住处。

“给你。”她把三个袋子塞到好友手里，袋子里分别装着自己、南七……还有昨晚在次卧找到的头发，“用最快的速度鉴定，结果一出来，马上告诉我。”

好友见林溪眼睛里爬满血丝，明显一夜未睡，关切道：“出什么事了？”

林溪压下心里的酸涩，强颜欢笑：“没事，我还要忙，先回去了。”

开车回家，天已大亮，她放轻动作进家门，听到盥洗室里传出声响，走过去。

门没关，南七正在刷牙。

“你醒啦，”林溪举起手里买的早餐，笑着道，“我刚才下楼买的，一会儿我们一起吃。”

南七点头，她吐出嘴里的牙膏沫，漱口，洗脸，擦干净。

走出去，林溪已经坐在饭桌旁，朝她招手。

南七走到林溪对面坐下，小笼包、煎包、油条、皮蛋瘦肉粥，脆口萝卜。

很丰盛。

南七埋头喝一口皮蛋瘦肉粥，也很好喝。

“等吃完饭，”林溪说，“我们去逛街，给你买几身衣服，买个最新款的手机，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

口袋里手机震动，林溪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是谁，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好半晌，才镇定道：“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起身回卧房。

南七看着林溪关上卧房门，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

林溪进到卧房后没有停步，而是又进入跟卧房相连的盥洗室，她关上盥洗室的门，确保南七听不到自己说话，才接通来电。

“妈妈！”手机对面的陈旸撒娇，“我好想你！”

林溪握紧手机，嘴巴颤抖，发不出丁点声音。

“妈妈？”陈旸唤，“你在听吗？”

林溪眼泪模糊视线，她勉强“嗯”一声，嗓子里费力地蹦出两个字：“在听。”

“……你声音怎么了？”陈旸紧张，“听起来有点沙哑，”他停顿，冷哼一声推断，“你昨晚是不是又叫那家麻辣鸡的外卖了？”

小大人般训：“你嗓子不好，不要点麻辣的，任何重油重辣的都不要点。”

林溪心脏剧痛，听陈旸诉苦：“妈妈我好累，老师魔鬼一样操练我，跟我一起集训的同学每个都好优秀，不知道一个半月后，我能不能通过清北的特招生考试。”

林溪咬紧唇，她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出声。

那边陈旸见林溪沉默，不满地抱怨：“妈妈我生气了，你儿子我这么累，你都不安慰我，不鼓励我的吗？”

“……我昨晚熬夜追剧了，”林溪咳嗽了一声，“现在很困，等妈妈补个觉，再给你打电话。”

不待陈旸出声，径直挂断电话。

她顺着墙缓缓蹲下，泪流满面。

十分钟后，林溪从卧房里出来，眼皮红肿，一看就哭过。

南七假装没看见。

安慰林溪么。

林溪毫无疑问是受害者，一边是当作亲生儿子养了十六年的陈旸，一边是亲生女儿被偷换，从小就给人当牛做马。

林溪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南七应该安慰林溪，因为身为女儿，应该安慰母亲。

“ok！”林溪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朝副驾驶座上的南七道，“我们出发！”

半小时后，两人进到商场。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林溪看到适合南七的，就给南七试。

起初南七配合，可在买了三套衣服后，见林溪眼睛愈发明亮，越买越上瘾，南七开口：“够了。”

林溪眼圈微红：“我想补偿你——”

南七铁石心肠：“三套衣服，加上我原来的那一套，足够我换洗了。”

林溪默了默，不再买衣服，带着南七去买鞋子。

忽然想到一件事，向南七确认：“你现在上高一？”

南七摇头：“我上初三，”见林溪目露困惑，她解释，“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宋强摔断了腿，我休了一年学照顾他。”

林溪心口骤痛，似乎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陈旸上高一，正在冲刺清北的数学“英才班”特招生，一旦通过，硕博连读，前途无量。

“抱歉。”林溪抹掉眼角的泪。

“你放心，”她抓住南七手，“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高中，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买完鞋后，进到手机店给南七买了最新款手机。

南七拿出老年机里的手机卡，换到新手机里，一抬头，林溪又眼泪汪汪……是水做的吗。

林溪察觉到南七视线，忙眨巴眼睛憋回泪水：“快中午了，我带你去一家私房菜，他家特别好吃！”

十分钟后，车子在私房菜店外停下，南七打开车门下车，忽然一道凄厉的女声在耳边炸响。

“救命！”

南七停住脚步，循声望去。

十米外一男人正搂抱住怀里的女人，不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