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忆斋中,一众小厮侍女各有分工,有的正打水洗衣,有的照顾修剪斋中的灵植灵药,还有的偷着闲嬉笑打闹两句。
“这斋中的亭子每日都需扫洗,懒不得,我家灵女是极爱干净的。”一个年长些的老婆子向着新来的侍女呵斥了两句。
“灵女冰清玉洁,太好干净,所以才嫁不出去。”那侍女知道灵族赛缺不了灵女坐镇,说话便就狂妄了些,想来今日顶顶嘴也无事。
谁知,说曹操,曹操就到。
鹤芙漪把这话听得在清楚不过了,身上虽抱着一个女孩,但仍旧三步并作两步一闪身就到了那侍女面前。
“我还没出手,滚!”她的话像是一块烙铁,立马给别人留下了刺痛的红印,杀伐果断,她就是这脾气。
霎时间,馥忆斋安静得连空中的鸟鸣声都能真切得听见。
“腾出两间屋子来,有一丝不干净,走人!”她的暴脾气上来了,可没有一个人有意见,都乖乖地回答道:“谨遵灵女吩咐。”
原本聚在一起闲聊的小姐妹四顿时散开去,手上不敢稍作懈怠,进进出出地将每处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生怕给自己惹出祸事来。
鹤芙漪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男孩道:“随我来。”
男孩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眼珠子里单有那个女孩的模样,灵女就算是美如天仙,在他心里,都比不过他的荔儿。
他们一行走到一间宽敞的屋中,几个老妇人正做着缝补的活儿,一时也没发现灵女回来了。
“婆婆,麻烦帮这两个孩子换身干净衣服,这女孩昏迷过去了,仰仗您好生照看才是。”鹤芙漪也并不是对谁都严苛,这屋中的老婆婆都是看着她长大的,鹤芙漪念她们年老体弱,便均接到了斋中,奈何她们实在不愿闲下来,鹤芙漪这才把裁缝类的小事交给了她们。
要论照顾孩子,她们是最懂行的,鹤芙漪也才放心些。
她自认是爱干净了些,有人说她是濯清涟而不妖,也有人说她是自傲孤冷,她嘴上不在意这些话,实则都放在心上。
鹤芙漪回到自己房中,对着贴身侍女鹤茗命令道:“去帮我找身干净衣服来,这衣衫刚沾染了些灰尘,清洗的时候多留点心眼。”
“这就去。”
待鹤茗出了屋门,她卸下了灵女高高在上的伪装,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四肢无力,琢磨着昨日的事情。
鹤穹在白天时来找过她,说是关系族中大事,必须商议一番,她不大待见鹤穹,可他毕竟是鹤灵阁中的长老,若人传灵女拒见长老,不定会挑起什么是非祸端,她耐着性子这才见了。
据他说,族中出现了异瞳之人,那便必是灵女无疑。混沌以来,灵女之间隐藏着某种特殊的关联,各族灵女均能预测些世事,私下便多有交流,多出一位灵女来,鹤芙漪不该不知道才对。
鹤穹又告诉她,那还是个孩子,这可就更让她惊疑了,每逢灵女降生时,那族便会在其一岁时举行大典,其余各族也会受到邀请前去观礼。
可这么几年来,从未听说过有哪个新灵女的出现或降生。
她很确定,目前鹤灵族的灵女唯有她一个人,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夺得这个位置。其他灵族最近平安无险,也不太可能出现灵女更替的情况,但已被灭族的猫灵族除外。
很快,她便通过灵女的传承之物感应到了猫灵族灵女的存在,她并未被灭,又或可能是有下一代灵女延续使命。
鹤穹因此马上确定了月初寒的身份,借口有事先走了。
鹤芙漪并不知道他在离开后就作了谋杀猫灵族灵女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