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以后每日你寻一罐好酿来就作数了,老夫我明日出去猎些小兽回来。”鹤老不情愿地拿起了昨日已尝过的槐花糕,勉强入了口,顿了一顿道,“吃食还是你来做,准备好就拿来我这,对了,把初寒那孩子也叫来,弄些补物正好助她修炼。”
依靠着鹤老捕下的灵鱼,第二日三人就开了荤,许是雁月二人许久没尝到这般稚嫩爽口的滋味,她们竟连吃了三顿都不愿意换口味。
这几日以来,月初寒渐渐走出了阴霾,雁槐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暂时放下了心结,对她来说,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潜心修灵。
十日后。
鹤老新猎了只暴血狸,这本是件甚欢喜的事,可月初寒正准备下口时,他却打断了她,“先放下!这已是多少日了,还未突破?”
月初寒僵住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已经达到了脱骨之灵的巅峰,但却总差一步,而这一步就像一道鸿沟般难以跨越。
月初寒将自己所感一五一十告诉了鹤老,雁槐也在一旁听得真切,她便随口问道:“你自己发过怒吗?”
月初寒沉默了。
她如今回想起来,在鲛灵族与她族开战时,遍地的鲜血真正激怒了她,她疯狂地向鲛灵族的灵卫扑去,却根本不是敌方的对手,先灵女为了救她一命,不惜废了一身血脉,怒意尽数化成了悲。
鹤老敲了敲月初寒的脑袋:“老夫曾听来一句话:‘灵咒修灵虽易,但猫灵族既有特殊之法,那就有它的特殊之理。’幼灵女是要好好悟一番才行啊。”
雁槐没插鹤老的话,只向着月初寒塞了一大块狸肉,鹤老本想再埋怨几句就是,结果后来他越说越来气,最后干脆带了罐花酿去找了个林中角落,自个撒闷气去了。
“膳后我与你一同去水流处看看。”雁槐挺想见识一番猫灵族的灵术,且去了也好帮月初寒找出修灵难升的原因。
月初寒强笑道:“好。”
午后,潺潺流水轻击着沙石,槐花枝头正停驻着两只低阶灵蝉,它们似乎在吵嚷着什么,月初寒与雁槐悄然走近去,它们也丝毫不在意。
雁槐轻拍了拍月初寒,嘴上做着口型:“你试试?”
月初寒点了点头,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低头默念着感灵咒,锁情链上微亮着蓝红双色的光芒,她缓缓催使着血脉中的感知力靠近灵蝉,再用感知力形成屏障,由此就能及时感应到屏障内灵蝉们的情绪变化。
月初寒再用意念传音道:“它们争吵的原因好像是……求爱?怒意很强,不过还在正常范围内。它们应该是‘伴侣竞争者’吧……”
雁槐噗嗤一笑,正色后才回音道:“你试试用血脉之力控制住它们的怒意。”
月初寒同她所说照做,待到血脉之力注入锁情链中,其上的蓝色光芒逐渐褪却,红光却占据了整条颈链。
她将血脉之力注入感知力的屏障之中,再通过屏障将感知力与血脉之力混合,引其从灵蝉的双翼向其头部而去,控怒有专门的制怒术,锁情链所蕴的术法众多,此条灵术极为重要,故并未遗漏,但她每次施术都未能成功。
灵蝉们渐渐安静了下来,月初寒想为之惊呼成功时,下一刻,其中一只灵蝉却扑闪着双翼飞走了。
“又失败了……”错失成功的挫败感再次涌向了她。
雁槐一边紧盯着另一只蝉,一边慢慢走到了月初寒身旁。
“你在施术时可以同时调动关于‘喜’类的灵术吗?”
“我还从没这样想过……现在要再想试也找不到……”
雁槐摇了摇头,指着那槐树梢上的灵蝉道:“它不一定就平息了怒意。”
这一次,月初寒在制怒术开始后马上又利用血脉之力施下摧喜术,只是制怒术所蕴血脉之力要多上一部分,故而在其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这次制怒术如她所愿成功了。
在此之前,这个想法她从未有过。
月初寒发现自己有了突破瓶颈的迹象,马上盘腿坐下修炼感灵咒,而这次深度修灵整整持续了三天。
月初寒不吃不喝的修灵让雁槐担心了好一阵子,但她明白,任何打扰都可能会给月初寒带去走火入魔的危险,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日夜守在那,随时备些吃食等她醒来。
第三日的深夜,月初寒才疲惫地睁开了眼,只是雁槐却在她身边睡着了,月初寒虽喜悦不已,但见雁槐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扰她,只得独自提起长布衫,轻掂着脚来到水边看看自己的新模样。
她已经催动自身血脉把猫耳成功隐藏了起来,只留下了与凡人一般的耳廓,且发丝竟也长达脚踝处,她刚将长发拢到身后,就听到雁槐在背后噗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