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春家大门紧闭,警力早已撤去,要不是大门和窗户上还粘着之前办案封锁现场时用的警戒线残余胶带,这个家普通得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文洲子看了眼小a,问“有什么发现?”
小a指着窗户,道:“是个勤俭持家的人。”
文洲子贴着窗户向屋子里看了一眼,零星月光洒在客厅的沙发一角,棉布沙发被一张蓝格布单被罩着,三角折角整齐严谨,确实能看出这个家有一个勤俭持家的主人在精心打理。
小a望着文洲子,问:“你怎么样,陈东当日去哪里了?”
文洲子望着里屋,回道:“这段没有监控,从往返时间来看,他的目的地一定就在这附近。”文洲子的眼睛盯着那沙发布,徒然咪了咪,“小a,这王燕春有强迫症吗?”
小a愣了愣,“怎么说?”
“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小a将钥匙递了过去,王燕春死了,电费没人交,两天前就停了电。大半夜的,两个人拿着手机进入凶案现场,透过手机电筒的光,小a道:“家里查了好多遍了,都没问题,只有王燕春和他儿子的指纹,两个房间都整整齐齐,凶案范围就在这客厅小范围。”
客厅圈出了受害者遇害位置,地上,受害人被绑缚的椅子上还残留着清晰的血迹。文洲子走了一圈,突然道:“你说这是不是说明,凶手至少不是为钱,要不然不会留下这么规整的凶案现场。”
小a摇摇头,“也可能凶手和他们很熟悉,知道钱财在哪里,不用造成现场混乱,就可以拿到想拿的,毕竟我们在王燕春家确实没搜到任何钱款。”
“这样说,王夏的嫌疑就更强了。”文洲子道。
小a表示同意,“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
“可是……”文洲子望着书架上整理的一摞的新城日报,又见两个房间的床单上方都各自折了一个三角形压在床垫下。“我有另外一个猜测。“
“什么?”
文洲子透过手机的光看着小a,“我有理由怀疑,陈东当日来的就是这里,王燕春家。”
“什么?”同样的话小a更大声地叫了出来。
王燕春以为,尹武的死,会换来她和她儿子的新生。她有信心,只要脱离了尹武那个魔鬼的掌控,她会给儿子一个相对安稳的童年。所以当年,在七二一大案全城警戒的时候,她豁出去举报了尹武,后来的消息,就是尹武在与警方对峙的时候被当场毙命。
她听到消息后,差点痛哭流涕,以为一切都好了,可以凭努力过好她的未来了。她搬了家,找了份给超市送水的体力活,日子很紧巴,生活很艰难,但是她有个优秀的儿子,她很知足。
王燕春时刻保持着追求极致整洁的习惯,家里总是被她收拾得一尘不染,她也教导着王夏要懂规矩,热爱卫生。俩人如寻常母子一般相处,王夏学习很好,但却经常很倔强。他们经常为了沙发罩要铺平,马桶圈儿要抬起来,袜子不能乱丢这种琐碎小事争吵,每当这时候,王夏总是梗着脖子,抱着自己那只叫做幸运的猫,硬说不是自己弄的,让王燕春颇感无奈。
直到五年多前的一天,她睡醒后感到大腿内侧一阵刺痛,低头的瞬间整个人都心凉了半截,她的大腿根被人在睡梦中划了四个字。
血淋淋地——“我回来了。”
头也疼得厉害,但王燕春来不及管自己的伤势,她连滚带爬地去到王夏房间,却见王夏如往常一般,已经坐在窗口开始晨读了,面对儿子不解的目光,她勉强笑笑,一瘸一拐地离开:“我去给你做早饭。”
她知道,原来真的不是王夏,是那个恶魔没有死,恐怕也不会死了,那是她这种小人物斗不过的命运。
接下来,尹武时不时地出现在王燕春的生活中,她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他们的房间。那段日子,她检查了所有的饮食,每天睡前都将门窗堵得严严实实,可是醒来后还是能发现那些恐怖的痕迹,或者在房间布置上,或者在她自己的身上。
尹武是她这辈子都注定逃不过的劫,她二十岁就被介绍着嫁给了他,因为没生出孩子,生生承受了好几年的家暴,身上总是青一块肿一块的,几乎就没好过。开始父母在的时候,多少护着点,再后来她爸妈都去了,尹武就更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尹武下手黑,酗酒、贩卖人口、贩毒,几乎无恶不作。他有一天喝醉后,强硬地给王燕春注射了毒品,还是王燕春她自己报了警去了戒毒所,但尹武却逃了。
再一年,尹武带回来一个孩子,本来是要给买家的,但人家临时变了卦,不要了,尹武觉得累赘,差点将孩子捂死,是王燕春反应过来硬生生将孩子夺了下来,取名为王夏,自己抚养了起来。
再后来,就是轰动一时的七二一大案,犯罪人尹武在她王燕春的举报下被当场击毙。
可是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尹武没有死,他回来向她复仇来了。常年的家暴加精神折磨,让王燕春患上了分离性障碍,再加上早年的吸毒经历,使得她的证言无法为警方所承认。更何况,七二一大案是当年省刑侦大队结的案,谁能轻易去质疑。
王燕春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