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不顾小人劝阻的老夫人急急朝前院而来,还没看到棺材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心里一受刺激,嗝一下又晕了过去。
那边自是一阵人仰马翻,赵捕头也放开了杨兴昌,任由他起身朝母亲那边奔过去。
老夫人再次被送回后面,之前气焰嚣张的二公子面上仍然带着厌弃之意,安静的站在一边。
方碧海美滋滋的拿着自己的乌沙,带回头顶,朝棺材里面扒了一眼,同样看到没有整理好的寿衣里面露出的那块暗红之色。
脸上的喜色霎时烟消云散,对一遍的赵捕头吩咐,“把之前给杨员外勘验尸身的仵作给我拎过来,还有带人收住杨府,闲杂人等即可离开,所有杨家相关人员禁止外出。”
他到时要问问,那仵作是不是眼瞎了,这么明显的伤痕他都看不见,给自己弄出这样一个乌龙。
一个命案差点就被三捧黄土掩埋在底下,凶手逍遥法外不说,老爷的乌纱帽都差点因为这事没了,一定要好好修理一番。
杨兴昌安置好母亲从后面再次出来,心绪和神态都已经恢复平静,他恭敬的对着方碧海和齐冰羽等人行李赔罪。
“方大
人,各位先生,之前是我情绪太过激动多有得罪,请问我父亲难道真的不是急病暴毙?”
齐冰羽直接肯定的回答,“绝对不是急病暴毙,具体的情况还需要检验,尸体要暂时送到义庄,你既然明白其中道理,配合衙门办案尽早查清一切,才能早一些叫你父亲入土为安。”
“是是是……我们全府一定配合县府办案,多谢!”
不说杨府这边被捕快守住进出不得,齐冰羽他们跟着尸体一起直奔义庄而去,方碧海这次居然要跟着一起观看尸检过程。
“齐先生,不用担心我害怕,这些年死人见得不少,另外我也想多跟您学学,还有那个不长进的仵作,想继续吃这碗饭,就这本事可不行。”
没想到方碧海还有这样的觉悟,齐冰羽倒是也不反对,大不了吓晕了就先晕着,地面空地给他两平方好了。
在到达义庄时,还是准备最后给方碧海做一下心理建设。
“方大人,你确定要观看尸检?”
“嗯,确定,齐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或者是不能外传的手段需要回避?”
齐冰羽直接失笑,这方碧海还知道这些,不容易啊。
“没有,这些有
人能多学是好事。”
府衙的仵作这时候也被拎来了义庄,被方碧海好一顿训斥之后,才敢趁着大老爷不留神的空凑过来。
一脸不解的请教齐冰羽,“齐先生,这杨员外的尸身在我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胸口处有淤伤的情况啊,这怎么还突然就多出一处明显的伤痕来了?”
“有些伤痕因为出血点过深,或者是程度较轻,在人体刚刚死亡之后并不会很快的显现出来,包括一些细小的伤痕都会有这种可能。”
看杨员外尸身的情况,他身上的伤痕就是因为后者原因,在死后一定时间之后,才能目力直观的查看出来。
欧阳修竹在一边准备这等会解剖需要用到的工具,也提出了一个疑惑,“师祖,你今天怎么没想着去案发现场杨员外的房间看看,反而准备直接看尸体呢?”
齐冰羽平时办案有多重视第一现场,没有一个比欧阳修竹再清楚的人了,这次居然一反常态,根本连去都不去,是在是奇怪。
被问的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摇头道,“杨府的现场你任务在尸身都入殓准备下葬之时,还会留下什么证据等你去发现么?”
就连尸身之上,
死者死亡时候穿的衣物都被烧掉,尸身被擦洗干净,换上了崭新的寿衣,该整理的地方根本不会放过。
就是这样仓促的做法才会引起齐冰羽和方碧海的怀疑,不然杨家要是按照习俗,规规矩矩的停棺三天,第四天下葬的话,齐冰羽可能就和这个案子错过。
而这杨员外八成也已经现在舒服的躺在土里面,死不瞑目了!
杨家的做法叫人很不舒服。
一切准备就绪,依旧是上次解剖何原驹的那个房间,还是那块木板。
死者杨正新的尸身已经被出去寿衣寿鞋,如来时一般全身赤条条的躺在板子上。
齐冰羽依照检验的习惯动作,首先检查尸表的情况。
难得方碧海和那位县衙仵作都站在旁边观看,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不适之感,并没有大叫齐冰羽他们的动作。
在看到死者面部的时候,齐冰羽直接抬手,欧阳修竹适时地上一块浸湿的毛巾,齐冰羽小心的一点点擦拭死者脸上浓厚的脂粉。
尸体原本的脸色开始显现,整张面目涨紫的肤色呈现在眼前,唇齿间紫青之色更加明显。
这个样子直接叫方碧海狠狠瞪了旁边的仵作一眼,这么明显的破绽
他都没有发现,真是太平日子已经把人养废了。
那仵作低着头,不敢看向自家大人的脸色,知道自己确实在工作上存在疏忽,只怪之前到的时候,死者已经画上妆容,自己也只觉得身上没有伤寒,不好得罪人再把妆容卸掉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