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一县之父母官员,方碧海一掌拍在桌子上,愤而起身对赵捕头吩咐道,“暂停封棺,杨正新死亡原因不明,葬礼暂缓举行,反抗者压进大牢!”
显然是已经怒了,悲痛过度的老妇人直接一口气没有上来,晕了过去。
杨兴昌抱着母亲大声喊着请大夫,现场一片混乱,站在门前的杨开畅倒是没有因为母亲的事情太过激动,反而对方碧海一行人怒目而视。
“方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我杨家难道连丧事都办不成了?”
相比于一旁的大哥,这二公子显得更是暴躁,咄咄逼人的嘴脸叫齐冰羽都皱起了眉。
“本官并非为难,你们身为人子,难道就能看着你们的父亲死的这样不明不白?那杨员外九泉之下可能安息?”
杨兴昌满脸悲愤,让丫鬟把并无大碍的母亲扶到后面休息,站起身摸了一把脸上的累,神情疲惫的叹了口。
“方大人,家父死因已明为何你们还要苦苦纠缠,可是我们家的孝敬不够,我求您不要再叫老爷子死都不安宁了。”
这话当着陌生的齐冰羽等人面前出口,很是诛心,方碧海也真生了气,桌子敲得邦邦响,对在场的杨家兄弟二人吼道,“若是杨员外
非正常死亡,你们又怎么说!一个个信口胡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亏心之处不敢面对开棺!”
可能是因为过于激动,动作有点过大,头上的官帽一歪,险些就要掉下来。
习惯性的伸手一扶,方碧海直接发狠,摘下帽子放在大厅正中的桌子之上。
“我就以这官帽为押,倒是要看看这杨正新到底是怎么死的,开棺!”
县令的品阶不算高,但在这样边城之地,也算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这顶帽子的重量可想而知。
齐冰羽都没有想到,这方碧海看着一副读书人的相貌,还有脾气这么火爆刚烈的一面。
在开棺二字一落,也不客气,直接带上手套走出大厅,直奔灵堂。
方碧海压上帽子,自己是说什么也不能掉链子,开棺之后就能应证心中怀疑。
赵捕头和齐天两人开道,那些傻在当场的下棺人都不知所措,被直接推开。
棺材还没有来得及钉上,和四人之力,直接被掀开,咣当一声落在旁边的地面。
棺材是架在横凳之上的,站在地上以齐冰羽的身高,只能踮脚看到棺材里面的情形。
齐冰羽直接双手把在棺材边上,一脚踩到横凳边缘,直接隐身朝上,抬脚进了棺材。
周围看着的那些人都惊得张大了嘴,这人胆子是真大,里面可是还有一具尸体呢,这直接站进棺材可不是人人都敢的事。
问题是齐冰羽可不是光光站了进去,而是弯下腰身开始检查杨正新尸体的一些体表特征。
双眼,面部,颈部、头颅,还有被仵作之前提及的那拇指指甲外翻的双手。
在那双手掌心内的皮肤上,齐冰羽看到了一个很细小的东西,伸手朝站在棺材外面的欧阳修竹说道,“镊子!”
轻轻的一点点把那个小东西从皮肤里面夹出来,尸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伤口,那双手的直接看上去也被人为干预的清理并且合拢在甲床上。
尸身穿的是里外全新的寿衣,脸上甚至还上了脂粉,显然已经被整理过。
一切都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外在的大部分线索已经被完全破坏。
在手掌小小的发现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除了现在不能直接取心头血验证是否死于药理或者中毒,可看的倒是还有浅表淤血的形成和尸斑。
这些会显露在体表,并且暗含在皮下,是任何清洗和擦拭都不能取出的证词。
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的递给欧阳修竹,直接动手开始给杨正新脱寿衣。
这个举动直
接刺激了伤心欲绝的大公子杨兴昌,他和公牛一般朝这边冲过来,口中大吼,“你是什么人,敢对我父亲尸身这般大不敬!”
他的动作直接叫齐天和赵捕头制止住,齐天更是不能看有人对齐冰羽质疑,直接单手那人按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边的脸颊贴地,很是狼狈。
即便如此,大公子还是在拼命挣扎,“你给我下来,我杨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这般欺辱的。”
齐冰羽的手顿住,侧眼看了杨兴昌一眼,“我,无双城仵作,齐冰。”
砀山郡也许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但是在无双城,这个名字就代表着绝对的威严,杨兴昌还在挣扎,二公子杨开畅也冲过来,看样子都准备动手。
可是看到大哥被按在地上的样子有些退缩,嘴上依旧不老实,“你等着,你们一个个的都等着,要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我定要你们好看!”
齐冰羽没再理会,直接扯开尸体身上的寿衣,上身还没有脱完,一片暗红之色映入眼帘。
她冷冷的抬头,对外面的杨家两人问道,“发现尸体时,杨员外是趴着还是躺着?”
大公子和二公子这时候倒是没有一个开口的,都闭口不言,还把脸转到一边,杨
兴昌更是被按着直接闭上眼睛,根本不打算理会。
赵捕头是个暴脾气,做了捕头多年,更晓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