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庆央又不傻,当然看得出和听得出岑王的意思。
他放啧啧叹了一声,“当然会怀疑!父皇性子敏感,如今又是处理咱们兄弟之间关系的大事儿,他一定会‘斤斤计较’的,所以在提供证据的时候,不能一下子全都甩出去了,那只会给父皇留下咱们在故意坑害老十的印象。岂非得不偿失?”
“对啦!我就是这么想的嘛!那这就好办了!”岑王发自内心的放松了下来。
正兀自欢喜,突然抬头,对上了姜庆央认真的凝视,岑王一个哆嗦,吓得差点儿当场从凳子上滑落下去。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呢?”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你在听到放不给出太多证据的时候,这么高兴,你很不希望我交出太多老十的证据吗?老十,对你赖谁很重要?”
岑王慌忙摆手,脸上写满了心虚和恐惧,“怎么会呢!你看错了,我没有!”
“岑王兄不必如此慌张,我是就事论事,上次找你过来的时候,我当场也说过了。究竟抬谁出来,还是要岑王兄你来决定,毕竟这事儿现在是归你负责嘛!”
岑王的冷汗都凝结成珠子
了,细密的挂在额头上,“我……”
“如果岑王兄觉得,抬出老十,实为不妥,咱们可以立即更换人手,反正这次的事情也是说好了的,咱们都没法做主,最终还是要看父皇的态度。就算是第一个推老十的证据出去,最终还不是要看父皇那边的反应!”
这倒是真的。
如果父皇在看到老十那边的证据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那恰恰说明了他也不希望老十“成为”残害姜庆央的凶手。
到时候,岑王只能提出第二种方案,推第二个人出来,如此往复,直到老皇帝点头那一刻为止。
而此时此刻,岑王也在跟姜庆央互相试探。
岑王是不甘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的,毕竟从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听出来了,这一次,姜庆央势必要把主要的攻击火力放在老十的身上。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给老十预警一下,到时候自己提出来具体的问题,摆到父皇的面前,老十再做出应对,希望父皇能够看在老十应对还得益的份儿上,绕过老十这一次。
小心思在岑王的心底深处过了一遍,岑王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哪里哪里,这件事情,说到底做决定的人还是你,我就是那老鹰的爪子,你指哪儿,我打哪儿就是了。我只是还没从老十那臭小子的诸多行径中反应过来,实在是不敢相信,他那副天真面孔下,会包藏了这么大的一颗闯祸的心。人在做天在看,一切看天意吧,我都听你的!”
“那就好,免得到时候结果出来了,岑王兄再后悔,那就得不偿失了。”姜庆央旁敲侧击道。
岑王尴尬一笑,“怎么会呢!”
他翻出册子,开始一一跟姜庆央对账,“这里就是接下来早朝的时候,我选用的证据问题,今天主要提供了几条出来,选择的都是老十此前册子上的记录的问题,我这几天回去又着重找人重新研究了一下,重新提交了更为扎实的证据,希望到时候能够一朝就把证据做实了,不给他任何反口的机会。”
岑王话音刚落,抬头去看姜庆央的反应,发现他对自己的话很满意。
岑王心里再次笃定:姜庆央这一次,就是熬按死老十的。
“所以,就定在后天的早朝上吗?你看任何?到时候你要过去吗?”
“我肯定要去!”
因为受伤的缘故,姜庆央已经连连告假好几天了,其实按照西决朝堂的惯例,是可以继续修养的,但姜庆央不相信岑王的能力。
所以真正实施的那一天,他肯定要到场。
观察着岑王的表情,姜庆央嘴角略有笑意,“岑王兄也不必紧张,这次的事情,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派人重伤我而已,就算事情真的在朝堂上摆到明面上了……毕竟我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就算是父皇要严惩,也不会真的要了哪个兄弟的性命,所以你没必要担心成这个样子!瞧把你给紧张的!”
岑王闻言,立时紧张的挑了挑眉头,“你是说……父皇不会?”
“是啊!说白了,就是兄弟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打打闹闹岂非正常事儿?父皇这次之所以会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就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生怕咱们兄弟之间,在接下来的几年,因为多嫡的事情闹腾的不可开交。所以我这几天仔细琢磨了一下,父皇八成是要用这次的事情,给咱们兄弟提一个醒。”
岑王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虽然他信姜庆央,信
自己跟着姜庆央做事,能够得到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好处。
但如果这种好处是以牺牲其他皇子的性命为代价的话……
岑王毕竟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还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一道坎儿。
“行了,那咱们就开始说正事儿吧。”姜庆央把玩着岑王挑选出来的几份姜怀的证据,思来想去,将其中一份放到了最上面,“就用这一套方案好了。”
岑王的眼神,在那纸张上扫过,心里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