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杯笑了笑。
他说道:“那我就不耽误你和曹慈去文庙议事了。”
裴杯点点头。
他突然说道:“这辈子还没摸过裴姑娘的手呢。”
曹慈默默离去。
裴杯拍了拍老人的胳膊,说道:“很高兴,能够遇到陛下。”
老人反手拍了拍女子的手背,微笑道:“好的。”
这位皇帝陛下,突然有些遗憾,问道:“如果那个年轻隐官也去议事,那咱们曹慈,是不是就不算最年轻的议事之人啦?”
裴杯笑着点头。其实她没觉得这算个事。
老人转头望向那个好似“无瑕”的白衣青年,问道:“曹慈,不如我帮你修改年龄,反正大一岁,小一岁,在大端这边都无所谓的嘛。”
曹慈站在远处,与那个孩子气的老人,遥遥抱拳笑道:“陛下,还是算了吧。”
老人有些失落。
文庙北边的那座临时渡口。
浩然天下最大的一条“雪花”渡船,都无法靠岸,只能持续耗费灵气,不断吃那神仙钱,悬在高空中。
反正渡船主人,也不在意这点损耗。
在渡船和渡口之间,出现了一道长达千丈的青云桥道,又是吃钱的手段。
一行人缓缓走下,一位穿着打扮都很素雅的妇人,正在与身边年轻人念叨,说趁着这次机会,好歹见一见那位仙子姐姐。那个姑娘是山上女子嘛,百来岁的年龄,真不算老。
一家三口。
皑皑洲财神爷刘聚宝夫妇,嫡子刘幽州。
别人是辛苦修行,如今刘幽州要忙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被爹娘逼着与人相亲。
相亲过后,次次不成,刘幽州的理由也很多。
那位姑娘,境界太高,年纪轻轻的玉璞境,凭啥看上我这么个修行废物,可不就是奔我那点私房钱来了。
她长得也太好看了,跟画里走出一位神女似的,我配不上,只能远观。
她嫌弃我的画技不入流,不是一类人,聊不到一块去。修道之人,岁月悠悠,每天同枕异梦,会出事。
所以爹着急,娘亲更急。
刘聚宝是想着刘幽州这根独苗,总该帮着家族开枝散叶了。
只不过刘幽州的娘亲,想法有些不同寻常,她总觉得生了个这么俊俏出息的儿子,不拿出来显摆显摆,她跟那些妖艳货色的女修朋友们聊天,不得劲。
而这位刘氏夫人,在浩然山上,是出了名的一掷千金,任何稀有的法袍衣裙,漂亮的发钗首饰,昂贵的胭脂水粉,梳妆台,信笺,眉笔,仕女图……只要她出手购买了,价格最少能翻一番。所以所有做女子生意的山上势力,每次有了新鲜样式的货物,都会主动寄给皑皑洲刘氏,瞧不顺眼的,就退还,顺眼的,她就高价买下。
白送?瞧不起谁呢。
妇人与她那些朋友,最大的兴趣之一,就是评点山上大修士、或是年轻俊彦的道侣。
那婆娘,妖气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妇道人家。
乡下姑子模样,越丑越爱簪花,花里花俏的,兜里没钱才把钱穿身上。
别看她长得挺水灵,颧骨高杀夫不用刀,狠着呢。
蝎子驮马蜂,这对男女真是绝配。
他俩别看现在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等着吧,其实拴不到一个槽上。
刘聚宝也不管自己媳妇这些私底下的嚼舌头,反正就是十几个老娘们有事没事,找个由头就聚一起唧唧歪歪,言谈内容,也传不到外边去。
妇人拉起儿子的手,柔声道:“儿子啊,有钱人家找媳妇,知道找啥样吗?”
刘幽州有些心不在焉,敷衍道:“我哪里晓得。”
妇人自顾自说道:“太漂亮的女子,不是红颜祸水,就是红颜薄命。千万别找啊。”
“首先,是真喜欢你。其次是有孝心,能把公公婆婆真当自己爹娘看,最后,她眼里得有钱,又不至于掉钱眼里去,不然就是个败家娘们。当然了,儿媳妇再大手大脚,咱家也败不下去,可问题是糟心啊,山上的长舌妇那么多,最喜欢背后嚼舌头,什么难听话没有?我说别人行,别人说我,万万不成。”
“找岔了,一灾压百富,多大家业都守不住。可只要找对了,就是一福压百祸。”
刘幽州可以不听,但是皑皑洲的刘氏财神爷,就只能耐心听着妇人的碎碎念叨,他根本没说话的份,关键还不能左耳进右耳出,
时不时就有一场考校,方才第三句说了啥?一着不慎,妇人就要泫然欲泣,埋怨他心野了,一出门就心不在焉,心里边没有她这个黄脸婆了,家花不如野花香。
妇人最后收敛神色,轻声道:“幽州啊,娶媳妇,一定要娶个好心的姑娘,那才是真正的福气,世间头等的招财进宝。”
刘幽州点点头,“娘亲虽然没读过书,说话还是很实在的。”
妇人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咱们幽州这么会说话,怎么就找不着媳妇呢,没天理了。”
刘聚宝点头附和。
妇人记起一事,叮嘱道:“去桐叶洲做什么,别去啊,乌烟瘴气一地儿,没啥意思的。”
刘幽州无奈道:“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