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斯年在李筠桑和谢辞来的时候,叫他们见过了郭琰。
郭琰很紧张,她先前知道纪斯年接触的人都是盛京城里的豪门,可没想到,竟然是侯府的侯爷和侯夫人。
见到李筠桑的时候,她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谢侯夫人,生的,真漂亮,我,生平仅见的,漂亮。”
入夜,郭琰将脸埋在纪斯年的怀中,轻声说着。
纪斯年低低的笑:“她人也很好,跟我算是同乡。等到时候,你从侯府出嫁,算是有了娘家,以后我欺负你了,就找她来打我。”
“你怎么会,欺负我……”
郭琰有些困了,没明白纪斯年的意思。
她怎么记得,谢侯夫人就是盛京人来着?
还有,纪斯年对她那样好,怎么会欺负她呢?
那天过后,郭琰幸福又羞涩的准备着他们结亲的东西。
纪斯年将医馆的钥匙给了她一把,让她需要什么都去医馆中取。
原本郭琰是很不好意思的,但是想想将来他们要做夫妻,她早晚是要在纪斯年身后主内,也就释然了。
可是老天爷,总是不遂人愿的。
接到郭家来的密函之后,郭琰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告诉纪斯年,告诉那个将来要成她的天的男人。
纪斯年拿着
信走了,回来之后抱着她,叫她安心。
郭琰很想安心。
可是她不能。
郭夫人告诉她,如果想让自己的生母入族谱,如果不想让纪斯年和谢侯一家遭殃,那就乖乖的,回府,嫁给六皇子。
郭琰妥协了。
她的母亲从来没想过要进什么郭家的族谱。
可是她不能让纪斯年和谢侯,还有谢侯夫人都因为她而出事。
他们是那么好的人。
郭琰走了。
连绵的阴雨天里,她乘着一顶青釉盖小轿,从侧门回了郭家大院,做了郭家的二姑娘。
然后准备做六皇子的侧妃。
她再次见到了谢侯夫人。
跟上一次不同,谢侯夫人看着她,神色很是复杂,如花的姣好面庞上,没有了笑容,只有深深地疑虑。
谢侯夫人说,纪斯年想见她一面。
郭琰不想,她怕她看见纪斯年,就想跟着纪斯年远走高飞。
可她也知道,纪斯年不会放弃。
第一次没见,他们隔着一堵屏风,纪斯年的话叫郭琰心里头好像在滴血。
在他心中,自己一定是糟糕透了的一个人吧。
郭琰捏着那枚戒指,心神恍惚。
原来心痛到了极致,就没有感觉了。
临出嫁的时候,纪斯年还是来了。
在郭家后院,皓月当空,纪斯年紧
紧地攥着郭琰的手。
郭琰头一次看见这个云淡风轻的人红了眼眶,低声带着颤音问她:“我有办法,我可以带你走,跟我走,好吗?”
郭琰看到了自己指间的那枚戒指,她咬着牙,一点点抽出了手。
她将戒指从指间取下,放到了纪斯年的掌心。
“你说,你们家乡那边,不看父母,不看门第,只看男女双方是否愿意。”郭琰第一次将一整句话,完整流利的说了出来,她在心里早已经演练过千百次,只为让纪斯年对她死心。
然后把她忘记,去追逐更好的人,更好的后半辈子。
“我不愿意了纪斯年,我,只想嫁给六皇子。”
郭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
身后的人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郭琰的泪流了满面。
后来的后来,郭琰没有及笄,就匆匆忙忙的进了六皇子府,做了仅次于正妃的侧妃。
正妃是个不错的人。
尽管外头的人都怀疑正妃的用心,可是六皇子妃从来没有为难过郭琰,甚至还常常找她说话。
“我知道你是从外头回的郭家,你不是真的想嫁给殿下。”六皇子妃凝视郭琰,“可你要知道,你现在是皇子侧妃,是郭家二姑娘,是整个六皇子府,仅次于我的人。”
“
你要贤良淑德,伺候好六皇子,为家族博得青睐。”
郭琰的精神不如从前好了,总是发呆,听完这番话,她想,六皇子妃为什么同她说这番话来着?
哦,除了她入府当夜,算是跟六皇子新婚的那晚他们同床,之后的每一次,但凡六皇子去她的院中,郭琰总要推辞。
六皇子早就不满了。
可是没有办法,郭琰不想。
她甚至无法接受六皇子触碰她。
这要她怎么去伺候六皇子呢?
她的心早都跟着另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彻底飞向不知道哪里的远方了。
不过郭琰还是很感激六皇子妃的那番话。
她跟六皇子妃的关系越来越好,也知道了很多事。
六皇子妃也有过一个很爱的人,但是相爱却无法相守。
这是人间常态。
后来,郭琰二十岁,她看着当年盛极一时的谢侯在朝中受尽千人唾骂,被陛下贬职,最后新帝登基又位极人臣,她跟随着六皇子,看着六皇子成为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