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里屋,宿云轻笑道:“姑娘可看到她们的脸色了?”
“还真是经不住吓唬。”李筠桑淡淡说着,“幸亏贺言他们了,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昨晚上她让贺言想法子吓唬吓唬容芝两个妈妈,谁知道贺言直接派了手下一个据说是轻功了得的,套了白衣扮鬼。
看样子,成效颇丰。
“姑娘就等着她们自投罗网就是了。”宿云是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下人,此时表情不免微微兴奋,“到时候姑娘就可以收网了!”
李筠桑神色凝重,没有接话。
收网……
恐怕是不太行的。
容芝两个人敢在只有她们二人的情况下,在她的地盘对苒澄动手,基本上可以确信是皇后的命令无疑了。
皇后,究竟是想杀了苒澄嫁祸给自己,还是只是想让苒澄生病,好给自己找茬?
李筠桑实在有些搞不懂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又是为什么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李筠桑想起前不久她回侯府的那个晚上。
皇后召见她跟谢辞入宫……
李筠桑微微闭上眼眸。
正思索着,秋桂端着针线进来了,径直朝着苒澄的摇床走去。
见状,李筠
桑忍不住好奇道:“秋桂,你这是做什么?”
“回姑娘的话,之前奴婢不是给姐儿缝了个娃娃吗?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松了,这几日忙的竟忘了给再紧紧针脚。”秋桂笑着回道,拿起娃娃送到李筠桑眼前,指着娃娃身子后背上的一处。
只见那里的线比之别的地方针脚松了很多,看上去像是缝到这里就有些松懈了,不过不仔细瞧倒是真的不太能看出来,但是因为那里的针脚微松,已经有棉花絮子微微吐出来一些了。
李筠桑拿着瞧了一会儿,轻轻蹙眉:“怎的会松?你别的地方都好好的,怎么就这儿松了?”
“这,可能是奴婢疏忽了吧?”秋桂也是一愣,拿过来看了看,下意识道:“诶,奴婢之前不是在这儿收针的啊……”
李筠桑一个激灵,直直的看向秋桂手里的娃娃:“你说什么?”
“奴婢说,奴婢不是在这儿收针的啊。”秋桂指了指娃娃的小脚丫:“奴婢是在这儿收针的,不容易看出来。”
“那这儿呢?”李筠桑指着那针脚松了的地方,沉声问道。
秋桂仔细瞧了半晌,喃喃道:“像是,被人拆开重新缝上了
?”
李筠桑一听,脑中轰然一声,忙忙的拿过娃娃,半晌后从针线篮子里拿了一把小银剪子,开始顺着针脚松泛的地方拆线。
秋桂吓了一跳,狐疑不定的看着李筠桑,想说什么但又见她表情十分严肃,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许久,李筠桑将那娃娃拆开了,把棉花全都倒在了桌上。
只见那棉花深处掖着三五颗极小的黑色颗粒,若是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棉花籽。
然而一旁的秋桂脱口道:“这,这怎么棉花还生籽了?奴婢明明挑干净的……”
李筠桑缓缓的放下银剪,将裹缠着黑色颗粒的那团棉花拿到了手里,冷冷的笑了起来。
她将棉花放近了闻,一股极为幽微难以察觉的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让李筠桑的怒火更为强烈。
觑着李筠桑的表情,秋桂大气儿都不敢喘,还以为是自己的娃娃出了问题,慌张道:“姑娘,这,这奴婢是挑干净的……”
“不关你的事儿。”李筠桑低低的说着,看向她,“你先去忙,记住,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的话你就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你出去,就当没发生这档子事儿,知
道了吗?”
秋桂吓得傻眼了,半晌后才用力的点头:“知道了!”
“出去吧,把宿云和钱娘子叫来,就说我中午的药膳想换个口味。”李筠桑将残局收拾好,捏着掌心的棉絮低声道。
秋桂忙忙的应了一声,转身忙出去了。
不一会儿,宿云和钱娘子都过来了,二人神色如出一辙的紧张:“姑娘,怎么了?”
李筠桑忍住心头的暗恨,将棉花递给钱春阳:“你看看这是什么。”
钱春阳神色微疑,接过那团棉絮之后看到里头的黑色颗粒,神色却是一怔愣。
许久,钱春阳凑近了去闻,自然也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异香,她很是震惊:“姑娘,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秋桂给苒澄做的那个娃娃身子里头找出来的。”李筠桑轻轻的咬着后槽牙,“方才秋桂说,她给苒澄做的那个娃娃针脚不对劲,我便想怀疑了……结果一打开,看到了这个。看着不像是棉花籽,而且棉花籽,何来的异香呢?”
钱春阳听得神色变了又变,将棉花握在手里露出了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许久才低低的道:“姑娘,奴婢也不能断定此物是不是奴婢
心中所想,还得跟陈老先生再一同确定确定!”
说着,钱春阳下意识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这期间,姑娘先不要声张!”
“这是自然。”李筠桑忍住怒火,轻轻颔首,“你先去吧。”
钱春阳拿了棉花匆匆走了,宿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