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颔首起身,来到屋外,看到丰收阁外不远处的空地上,早已经摆好了香案贡品,玄真正跪在香案前微微做拜。
她出去来到玄真身旁,微微拜下。
“有劳道长了。”李筠桑轻声说着,“希望这次不会白用功。”
玄真轻轻颔首,不予回答,但神色已然是严肃了许多。
只见他将手中的三根线香郑重的插入香炉之中,而后神色肃穆的微微躬身。
见状,李筠桑也让到一旁,将空间让给玄真。
一众东丰庄上的下人也都在旁恭敬拜下,场面颇为恢弘,李筠桑眯眸看着,眸光下意识的转向一旁的芝妈妈和容妈妈二人。
只见两人闭着眼,都看不清情绪。
这一场的法事比之前久了许多,结束之时已经是傍晚。
李筠桑留了玄真用晚饭,来到房中看了眼苒澄,没说什么。
“姑娘,这一次之后,怕是也能见分晓了吧?”宿云过来上了盏茶,凑近了轻声问道。
李筠桑轻笑:“若是那么容易,我也不必请玄真道长一次次的来了。等明儿好生将玄真道长送走,咱们的正戏还在后头。”
东丰庄上一连做了两场法事,难免有些
人心惶惶的。
第二次法事之后,明显往丰收阁来的人都少了,似是生怕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芝妈妈和容妈妈又得到皇后的吩咐不能轻举妄动,心里十分的煎熬,却也只能坐等事态慢慢平息。
是夜,容妈妈刚刚吹了灯,眼皮子打起架来,窗外的月光让人心头十分静谧,就在容妈妈即将睡着的时候,窗口忽的飘过一抹白色。
几乎是瞬间,容妈妈就清醒了过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蓦的坐起身,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屋内另一头芝妈妈床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啊!有鬼,有鬼!”
容妈妈惊骇非常,几乎是趔趄的下床来到芝妈妈榻边,一把捂住了芝妈妈的唇舌。
只见芝妈妈目欲瞪裂的看着她,嘴里呜呜呜的发出响动。
很快屋外就传来了声音,正屋的方向亮起了灯光。
“你别叫了!”容妈妈肝胆欲裂,死死地瞪着芝妈妈。
而芝妈妈像是疯了一般,一把抓住了容妈妈的手:“你,你看到没!有鬼,有鬼啊!”
自从收到皇后按兵不动的吩咐,加之院中的气氛诡异紧张,芝妈妈原本还算是淡定的情绪越发不好
,容妈妈看在眼里,却是不敢同李筠桑说的。
若是深究起来——
“二位妈妈,这是怎么了?”门外传来了宿云的声音,“好像是又什么动静?”
“没……是芝妈妈做噩梦了,叫喊了一声。”容妈妈仓促的笑着,应付着外头的人,“宿云姑娘吗?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哎哟,我早睡了,只是听到你们这儿的喊叫声……”宿云低低的说着,语气好奇,“是被梦魇着了吗?应该没事吧?不如还是让我进去看看——”
“不用了!”
容妈妈忙说着,外头的宿云安静了片刻,也道:“既然妈妈觉得不便,那就算了。还请容妈妈照顾好芝妈妈。”
“好,好!”容妈妈连声应着,冲着还惊惧不已的芝妈妈狠狠地瞪了瞪眼,低声道:“你疯了?!到底看到了什么吓得这样?”
虽然嘴上这么问着,但是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个白影,容妈妈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白衣服的女人,是白衣服的女人啊!”芝妈妈神色惊恐不已,“我看到了!我看的真真的!”
另一边,宿云回了正屋内室,李筠桑还坐在榻上眸光沉沉的
看着宿云:“怎么样?”
“容妈妈不让奴婢进去看,但奴婢确信,方才那一声,就是出自芝妈妈之口。”宿云拢手轻声说着,“想来,是看到了。”
李筠桑轻笑:“看到了好啊,就怕她看不到……”
隔日一上午,一众下人来应卯的时候,李筠桑看向一旁面色苍白,眼下乌青浓重的芝妈妈,好奇的笑道:“芝妈妈这是怎么了?看着昨晚像是没睡好?昨儿听你叫喊了一声,难道也是被梦魇住了?”
“多,多谢夫人关心,奴婢没事儿。”芝妈妈强颜欢笑着,拒不承认,“昨晚,是,是做了个噩梦,吓着了。并非是什么梦魇,想来是这几日有些累了。”
李筠桑哦了一声,笑道:“那妈妈可得多休息休息,我这儿还仰仗着你们呢,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芝妈妈勉强的笑了笑,没再接话。
一旁的容妈妈见状赶忙截过了话头:“夫人仁慈宽厚,芝妈妈就是累着了没什么大碍。我们这几日一直没能进屋伺候,不知道姐儿怎么样?”
容妈妈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这许多日没跟姐儿朝夕相处,还真的有些想了。奴
婢们到底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照顾姐儿的,这日日不得见,我等心中实在是有些放不下。”
听着容妈妈这意思,是在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到苒澄身边伺候了。
“不急。”李筠桑莞尔一笑,轻描淡写的带过,“这芝妈妈都这样了,我怎么好再让你们多添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