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容妈妈蓦的出言,打断了芝妈妈的话,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芝妈妈,“你这样成不起大事!就算没让夫人查出来,哪天或许你自己就招了!”
芝妈妈被抢白一通,脸色又红又白很是难看,许久才低低的道:“这我有什么办法?现在东西都被秋桂给拿走了!咱们轻易又进不得主屋去,难道眼睁睁等着那东西被发现,然后让夫人把我们一网打尽吗?”
她说的急切,眼看着作势就要出去:“不成,我得想法子把那东西拿回来!我可不想交代在这儿!”
容妈妈一把拉住了她,没好气儿的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非得现在过去不可?你这跟自投罗网有什么两样?”
“那你说怎么办!”芝妈妈甩开了容妈妈的手,又气又急,“难道就按着你的说法,我们就这么等,等着她发现?”
“当初我做的隐蔽,不说能不能发现,就说是发现了,她身边的那个什么陈大夫和钱娘子也看不出来!你忘了,那东西可是皇后娘娘找来的奇药!”
容妈妈安抚着芝妈妈,也安抚着自己焦虑的心:“你放心,就算是真的看出什么,咱们
也还一通可扯,听我的就是了!”
芝妈妈惊疑不定,但好歹算是冷静了一些,思及容妈妈方才的话,又有些不安:“你,你方才说起那道士,你是想做什么?”
“我的意思,干脆,咱们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容妈妈咬牙,“左右那药还剩下些!只要那道士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还有谁能——”
闻言,芝妈妈冷笑一声打断了容妈妈的话:“我原以为你有什么法子,这算什么办法?你可想过没,就算是那道士没了,难道夫人还请不来别的道士?她恐怕能请个比那更好的!而且,杀了那个道士,被人知道之后,要怎么解释这件事?难道还要推脱给鬼神?岂不是更加坐实这个地方有邪祟?”
容妈妈哑口无言。
芝妈妈恨得深叹:“你往日那样的聪明劲儿,怎么今天连我都不及了?莫非是被吓傻了?”
容妈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
“以我的意思,不如还是想个法子,先把那娃娃偷出来,没了证据,到时候她就算是日日梦魇,查不出个什么来,又能怎样?现在这个道士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咱们还好敷
衍,不要被打草惊蛇就好;若那道士哪天说出个什么,咱们再想后手也无妨!”
芝妈妈飞速的说着,她脑子转的飞快:“咱们先想法子给皇后娘娘传个信!只要咱们还对皇后娘娘有用,那一时半会儿的,她就不会不管我们俩!”
说着,她朝着书案前走去,裁了一张小纸条,飞速的写下了一句话,卷成小纸筒朝着容妈妈走去,沉声道:“你带的哨子呢?”
容妈妈从里衣里拿出了哨子,两人对视一眼,眸中多了几分希冀。
——
深夜,大内后宫交泰殿之中,裴皇后还未入睡,靠在软榻上假寐。
女官崔余容从殿门外匆匆走进来,裴皇后眼睛都没睁,带着几分疲惫的开口道:“怎么了?”
“娘娘,收到了容芝两个妈妈的信件。”崔余容将纸筒递上。
裴皇后蓦的睁眼,坐直了身子:“拿来。”
崔余容赶忙将信件递上,裴皇后打开一看,神色蓦然沉了下来。
见状崔余容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这两个废物……”裴皇后脸色愠怒,“让她们办的事情没办好不说,竟然叫本宫施以援手!”
崔余容想起
送容妈妈和芝妈妈出交泰殿时皇后的吩咐,不免低声道:“她们两个人如今在谢侯夫人的管辖之下,想来的确是有些难办的……不如娘娘想个法子,仔细问她们一问,看看到底是什么麻烦的事儿这么不好办?”
“难道要我亲自去那东丰庄?”裴皇后冷哼,全然不符往日温柔和善的模样,“本宫就不该相信她们能把事情办好!”
崔余容忙安抚道:“娘娘莫气,她们两个人毕竟也只是下人出身,先前也是给别人当奶母的,能办成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
裴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真要杀了那孩子,难免惹得陛下怀疑,我不过是想让她生一场重病,好想法子让谢辞跟李筠桑和离而已!这么点小事到现在都办不好,谢辞和他那夫人反倒看着越发情深了!”
宣天瑞的太子之位危在旦夕,如今谢辞乃是皇帝身边第一得用之人,不与朝中任何人为伍,只听从皇帝的吩咐办事,若能让谢辞同安平联姻……
“娘娘莫恼呢。别说谢侯是否疼爱他那夫人,陛下那边也未必看重谢侯夫人啊!先前谢侯夫人执意要带走苒澄郡主,已然惹了
陛下不快了!娘娘又何必拘泥于这一种法子,实在不行,咱们还有别的路可走啊!”
裴皇后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
“太子先前不是向您透露过,对那谢侯夫人……”
崔余容神情微变,给皇后使了个颜色。
裴皇后的表情变了又变,透出几分难言的厌恶来,不知道是厌恶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是厌恶李筠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