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的表情陡然又严肃了几分:“善信可知道内情?”
“我若是知晓,恐怕就不会请道长您过来了。”李筠桑轻叹,神色忧愁。
“善信莫担忧,既然贫道已然答应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好,善信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了就是,贫道一定配合。”
玄真站起身来,表情十分凝重:“这种损伤阴鸷,害小儿性命的,贫道是万万不能容此人继续作乱!”
见他如此的正派,李筠桑心中也有些微微的感动:“道长莫急,此事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有结果,道长今日只需……”
李筠桑将声音压低了,上前轻声同玄真低声说了一番话。
午后用过了饭,李筠桑亲自送玄真出门。
“善信留步,贫道这就告辞了。”玄真在门口脚步微顿,想起什么似的,认真的看向李筠桑道:“善信记得将贫道给的护身符挂在小姐和您的床头,这样便能免邪祟入侵。”
李筠桑一副尊敬又惶恐的样子,连连躬身:“好,多谢道长,多谢。”
送走了玄真,身后的一众下人面色各异。
小红没说话,兀自的想着什么,眼中的迟疑很浓,只是没敢出声;而宿
云则是同李筠桑一般的神情担忧,开口道:“这位道长真是法力高强,这下姑娘尽可安心了。”
一旁的钱春阳也很是唏嘘的接话道:“是呢,姑娘可别忘了道长的嘱托。”
李筠桑用力的点了点头:“早知道应该让这道长早点来看的,想来苒澄也不必遭受这一场罪。”
身后的容妈妈等人都微微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进到主屋之中,容妈妈等人看到桌上果然放着两个护身符,被放在托盘里。
“这个,夫人……这有用吗?”芝妈妈实在没忍住,脱口问了一句。
李筠桑也没看她,拿起护身符自顾自的打量,看着上面缀着的玉珏,唏嘘道:“这道长一语道出苒澄生病,但春阳并未事先同他说过,有这种占卜算卦的本事,想来是不会错的。”
说着,李筠桑将护身符交给了宿云,叮嘱道:“快,快去挂上。”
宿云应了一声,拿着护身符进去了。
李筠桑这才看向两个乳母,笑道:“前些日子也是我太着急,看到苒澄生病就一味的怪到你们的头上,如今想来,可是我莽撞。二位妈妈可别怪我。”
容妈妈和芝妈妈迟疑的对
视一眼,半晌后忙躬身道:“夫人这是哪儿的话!奴婢等照顾郡主不周,夫人罚的是呢。”
语罢,芝妈妈眼底闪过微微晦涩,忍不住道:“夫人这些日子可是身上也觉得不适?”
“是呢,自那天病过一场之后,我就一直身子不爽快,晚上总觉得梦魇,没多久苒澄就又病了。我这频繁梦见故去的亡姐,可她在我梦里总是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哭。”
李筠桑露出一个有些胆寒的表情:“那场景,很是吓人呢!”
她心有余悸似的拍了拍胸口:“也不知是伤了什么阴鸷,改日还得再去给姐姐好好的上一炷香呢。”
见李筠桑都这么说了,芝容两个妈妈一时间都不好再说什么,两人眼中都透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李筠桑不露痕迹的打量她们一眼,复又道:“好了,这些日子按照道长的吩咐,屋子里要少人,你们便休息吧,这里秋桂她们伺候就成了。”
芝容二位妈妈不再有疑,应了声便下去了。
回到住处,芝妈妈有些得意的卸着钗环,眉角微微上扬:“我说什么来着?那夫人年纪还是小,不经事儿!她能知道什么?”
容
妈妈除去了外衣,轻笑道:“你可别这么想,我可是听皇后娘娘说起过的,这位侯夫人曾经为了自己的那个亡姐,敢在王府跟侧妃呛声,当初为着侯爷可能在外头身死,她一个人进了谢家,给病倒的王老夫人撑着事儿,收了宗里的孩子给谢侯当嗣子,这才将谢家稳了下来,你真当她是小孩儿?”
闻言,芝妈妈很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只能说明,在家中的时候,她一个庶女出身倒是颇得了娘家主母的几分疼爱,教养的不错罢了。你瞧,出了一点事儿就急吼吼的请什么道士?这下好了,她还真以为郡主生病——”
“你小声些。”容妈妈神色一变,忙打断了芝妈妈的话,神色厉然的看着她,“你不要命了?忘了来之前皇后娘娘怎么说的了?”
芝妈妈顿了顿,表情不大好看:“我说,你也太警惕些。”
“这等事,火中取栗!”容妈妈神色严肃,“我怎能不小心?而且你想过没有,就算是这谢侯夫人年纪小不经事,她身后可还有谢侯呢!若是真把她惹恼了,到时候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容妈妈一向话少,在宫中的
时候也更得皇后的青眼,芝妈妈先前一直以她为主心骨,眼下被提醒了便多了几分迟疑:“你的意思是,夫人有可能是——”
“说不准。”容妈妈也露出几分不确定,“若说是装的,那她的本事可就太大了……我总觉得不至于,兴许是也怀疑了,但是实在查不出什么,所以就推脱到了什么鬼神之事上。”
芝妈妈觉得很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