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了元姨娘的院子,李筠桑纵使不想去,但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伤心难捱,神色淡淡的跟了过去。
柳氏和王老夫人已经抵达,此刻正一左一右的围坐在软榻旁,皆都笑吟吟的看着元姨娘。
元姨娘更是笑容满面,看上去又是娇羞,又是高兴。
“这好不容易有了,可要好好养着。”王老夫人拍着元宋宜的手,再也看不出从前的冷淡,李筠桑看了一会儿,便挪过了眼神。
唯有谢辞牢牢地盯着李筠桑的脸,半晌后才将目光挪到了元宋宜的身上。
元宋宜也娇羞的抬眸去看他:“侯爷……”
“既然有了,那便搬来前院的侧房。”谢辞蓦的开口,神色冷淡,“等你的孩子落地,归正院主母抚养。”
李筠桑的眼底泛起涟漪,心头的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谢辞是想用这种方法,绑住她?
还是想让元宋宜好好养胎?
李筠桑猜不到,更添几分心累。
柳氏闻言,面上的笑容褪去几分:“此事,恐怕是不妥吧?宜儿好歹也是你抬进来的正经妾室,在讲究些的人家里,她算是你的偏房,难道还不能自己养孩子?”
“偏房,那也是妾
室。”谢辞盯向柳氏,“主母要养妾室的孩子,有什么问题?难道当年,母亲你没有将我带到房中养过?”
这一句话就将柳氏的话堵得死死地。
她当年虽然没有长久的养过谢辞,但是谢辞一直是在老夫人的膝下长大的,也日日都去请安侍奉。
如今,她就更没有道理不让元宋宜的孩子归李筠桑抚养。
谢辞深深地看了一眼元宋宜,见对方的眼神躲闪了一瞬,心底的戾气丛生。
但他忍耐住了,转而看向李筠桑,眸光陡然温柔,连说话都带上几分淡淡的温和,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讨好:“筠桑,你说好不好?”
看着些对待李筠桑的态度,元宋宜面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她紧紧地攥着床榻上的褥子,忍耐着此时此刻李筠桑给她带来的羞辱。
李筠桑自从进来,一句话都没说,却是能得到谢辞全部的耐心和温柔……
凭什么?!
“一切都听侯爷的。”李筠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只觉得喉咙又苦又涩,像是含了一块黄连一般难受。
谢辞的眉头微微舒展,淡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今日便让人来搬。”
李筠桑在这
个地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闻言躬身行礼便要离开。
忽听元宋宜出声:“夫人,夫人留步!”
李筠桑心尖微颤,转过身来,勉力维持着平淡的神色:“什么事?”
“妾身以后仰仗夫人的垂怜,还请夫人一定不要嫌弃妾身,让妾身有,有容身之地……”元宋宜假装没有看到谢辞暗沉的眸光,语气可怜巴巴的说道。
“好。”李筠桑拢在袖中的手收紧,片刻后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若是没事,我便回去给妹妹收拾房间,等着妹妹搬过来了。”
从元宋宜的院子出来,李筠桑快步朝前走着,却终究不敌谢辞的速度,一把被他拽住了胳膊。
“她在,要一切小心。”谢辞按住了李筠桑的肩膀,凝眸看她,“你不需要去照顾她,一切都交给我。”
谢辞眼眸微转,似是还想说什么,却见王老夫人从院子里出来了。
趁王老夫人还没看见两人,谢辞拉着李筠桑朝着前院走去。
回到房中,李筠桑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等谢辞说话便称自己去收拾屋子,转身就要离开。
“筠桑!”谢辞的声调带着深深地难过,“我的话还没说完。”
李筠桑
顿住脚步,没有转身。
“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没碰过元宋宜分毫。但是现在这件事,不能让祖母和柳氏知道。”谢辞似乎有些微微的哽咽,“你别这样……”
李筠桑的眼眶微红。
在原地静默的站了许久,李筠桑终于拔腿出了房间。
回到她的屋子,李筠桑让人紧紧地关上了门。
“春分呢?”李筠桑坐在软榻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低低的问道。
小红担忧的看着李筠桑,回道:“春分姐姐如今被老夫人做主,暂时要她不用来服侍了……”
李筠桑从喉咙里挤出几分低笑:“什么意思?这是要扶持我身边的人,是吗?”
小红不说话,李筠桑便更加明白了。
“你去把春分叫来,我看看她的意思。”李筠桑直起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
小红不敢耽搁,忙去叫了春分。
春分如今搬出了东院,住去了离慈宁堂极近的一处偏房,过来的时候稍费了些时间。
她一进来,便在原地迟疑的站了片刻,而后才朝着李筠桑走来,语气之中的淡淡紧张李筠桑听得分明:“奴婢,奴婢见过夫人。”
“春分。”李筠桑定定的瞧着她,“我
先前同你说的事情,是也有别人同你说吗?”
春分紧绷的神经微微跳动,许久之后认命似的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