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猛地吸了一口气,怨愤的看着穆氏:“你,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弟妹,你别激动。”穆氏笑吟吟的看着沈氏,“我不过是想帮着二房而已,你这样倒是显得我刻薄。二房若是将瑾哥儿收为嗣子,咱们自然是化干戈为玉帛,两家和和美美的,你说是不是?”
李筠桑安抚着沈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筠卿的方向,见她垂眸敛目,似乎并不想掺和眼前的事情。
“大伯母,说到底,大房过继给二房子嗣这件事,还得大伯做主。”李筠桑接过了话茬,语气淡漠,“大伯如今病卧在榻,尚未醒来,不如还是等他醒来之后,咱们再好好商议此事,如何?”
穆氏微微眯眸看了李筠桑一会儿,勾唇一笑:“桑姐儿,我说句不好听的,到底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怎么倒还管起娘家的事儿了?”
李筠桑端然一笑,不疾不徐的道:“到底我也是姓李不是?”
穆氏轻哼一声不再多说,起身带着几个儿女转身出去了。
沈氏看着他们出去,气的直捶床:“她就是盼我早死了!”
“母亲别说气话,您福寿延绵,一定会长命百岁。
”李筠桑低低的说着,“眼下只能拖着了,我先去姐姐那探探口风,最好是能将此事缓缓的告诉她,咱们一起想个办法出来。”
安抚了沈氏,李筠桑出了芾郁轩,神色疲惫的回了流光馆。
入夜之时,樊妈妈来了一趟,带来个更坏的消息。
“……大房的静姐儿嫁出去也有两三年了,原本不该这时候回来的,谁知道静姐儿姑爷任满,就要回来了。”
李筠桑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这样的话,大伯母又多了助力了。”
对于这个堂姐,李筠桑几乎是没什么记忆的,她算是李家的嫡长女,出嫁的又早,且是去的外地,李筠桑根本不知道那是怎么样一个人。
“那是个怎么样的人?”李筠桑忍不住问了一句,“比之大伯母如何?”
樊妈妈仔细想了想,不免道:“静姐儿为人,与穆氏倒有些不同,也是个立得起来的,城府也深,大房刚刚立出去的时候,大伯夫人恰巧病倒了,还是静姐儿统领着大房,将一应事务拿起来的。”
李筠桑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梁:“照你这么说,是个难缠的角色。”
樊妈妈也严肃起来:“没错。
静姐儿比之大伯夫人,倒是遇事更沉稳些。”
“罢了,只能兵来将挡了。”李筠桑呼出一口气,“什么时候回来?”
樊妈妈思索了下,道:“大抵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不出意外,咱们这位静姐姐回回家来住,就是给大伯母撑腰呢。”李筠桑起身作势出去,“大伯那边如何,醒来了没?”
樊妈妈脸色有些沉沉的摇了摇头,很是泄气的样子。
李筠桑不免温声安抚道:“樊妈妈,这就要丧气,咱们要做的事情还多呢。这时候就气馁的话,母亲那边更是没了支撑了。大概准备一下,我去一趟王府。”
樊妈妈应声下去,不多时谢辞便回来了,神色凝重:“斯年仍旧是没有消息。”
“郭家呢?”李筠桑脑子里的弦始终紧绷着,只觉得头昏脑涨,“一桩桩的事,实在是……”
谢辞不免看她,轻叹一声安抚道:“这件事本不该你来操心的,我会照应好。你要去王府吗?”
“是。”李筠桑点头,神色凝重,“终归要去,先看看五姐姐的状况,若是能说,干脆就告诉她,不让大房拿捏着。府内也该开始准备大哥哥的丧仪了
,还能拖上一段时间……京兆府尹那边如何?”
“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过了,他们找不到鸣玉,扣押着清风馆的人也是无用,今日上午已然放回去了。”谢辞给李筠桑吃了个定心丸,语气却依旧沉重,“只是如今京兆府尹的人打定主意要拿鸣玉过去,城门上守了不少人,这几天进出查的极严。”
李筠桑心中也明白,谢辞可以靠面子将清风阁的人给救回去,却不能再插手京兆府尹找人的事;京兆府尹随便给鸣玉安上个什么罪名,鸣玉都会保不住。
思及此,李筠桑不免轻轻咬牙:“怎么,竟成了死局……”
“其实也不是。”谢辞语气沉如深潭,“倒是有个破釜沉舟的法子。”
李筠桑诧异的看向他:“什么?”
“那就是,让京兆府尹的人拿了鸣玉去,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做。大房左不过是看着,你们若是不同意那瑾哥儿入嗣二房,便将此事抖落出去,若是此事根本不干李琪的事,也会就这么过去。”
谢辞沉沉的看向李筠桑,李筠桑的心跳都停了一瞬。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让鸣玉将这件事,全
然揽下来?”
谢辞的意思很明了了,就是让鸣玉担下勾引李家大郎的罪责,将他当成一个弃子,任由京兆府尹的人处置。
京兆府的人未必会杀了他,说不得还会将鸣玉放回去,但是李家要在中间如何动作,可就不好说了。
“咱们就算不这样做,岳母大人也早晚会想到这个法子。”谢辞一字一句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