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鸣玉的人,女儿已经挪到别的地方了。”
李筠桑顿了顿,换了个委婉些的说法,“就是当时,同大哥哥有来往的那个人。”
沈氏神色蓦的凝重:“怎么说?”
“女儿仔细想过了,大哥的这件事其实并不难瞒住,只要保证大房的人别让人出去传话,或是让五姐姐不要知道,咱们也不能损失了什么。怕就怕,大房的人拿住了大哥生前的那个把柄,要将这件……丑事,给抖落出去。”
李筠桑本不想说是丑事,但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得找了个沈氏能够理解的词出来,缓缓同她解释:“是而女儿将那人拿到我们自己身边,让大房少一个把柄。”
沈氏蓦的攥紧了李筠桑的手,不停的点着头,神色似乎有些恍惚了:“好,好!你做的好!桑儿,母亲记你这份恩情!”
这话已然说的十分明了了,似乎将她们两个剥离开来,实打实的将好处摆在了李筠桑面前。
李筠桑心中也明白沈氏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
“夫人,六姑娘,穆夫人来了。”樊妈妈此时忽的进来了,神色颇为不忿,凑近了低低道:“还带
着大房的那几个小的,说是知道夫人醒来,要给您请安赔罪。”
沈氏咬牙切齿:“她还敢来见我……”
兀自气了一会儿,沈氏突然露出一个冷冷的笑:“也好,让她来,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樊妈妈应了一声出去了,不多时便带着穆氏及其几个子女进来了。
出乎李筠桑意料的,连出事当日不见了踪影的大房嫡长子李瑆都来了。
李筠茵等自不必说,跟在母亲和大哥身后,表情似有隐隐的不甘,触及李筠桑的眼眸后又别过目光去,神情颇为僵硬。
沈氏冷漠的看着穆氏过来坐到自己身边,冷然开口:“嫂嫂过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的病,可好些了?”穆氏关切的看着沈氏,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会真的以为她关心弟妹的身子,“你也是,年纪大了就该善自保养,这样病一场,恐怕要拖垮身子。”
穆氏说的殷切,面上甚至还带着笑容,叫来了李筠卿。
李筠卿的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闻声递到了穆氏手上,穆氏亲自打开,里头赫然放着一株人参。
站在一旁的李筠桑凝眸看了眼,只见那
人参个头不小,似乎隐隐有些人性;哪怕是李筠桑这样不太懂药材的人,也能看出这人参的珍贵。
“这是我和大老爷从家里带来的千年人参,最能滋补身子的,先前一直就想送给你,只恐你不收;如今你病得这样,怎么说都要好好将养才是。这人参拿去,给你做个药引子!”
穆氏笑吟吟的说着,求和之意溢于言表,李筠桑看的叹为观止。
要说穆氏这个人,也真的是拿得起放得下。
虽然不知道先前是怎么跟沈氏闹到这个地步的,但看沈氏气的病倒在床,也知道穆氏那日说话不会太好听,如今又这样示好一番,实在是个人物了。
“嫂嫂这样客气,是想将之前的事情粉饰太平吗?”沈氏眼中微光轻闪,似是动了气,说话一时间都带上了一点气音,“嫂嫂,我虽然,虽然不是个聪慧的人,但也知道,你们大房一众人,惦念着,二房的爵位,财产,这才想将那个小的过继过来!那日你可是说了,我家二哥儿庸懦,三哥儿年纪不大,四哥儿更是个顽劣的!是啊,你们瑾哥儿好,可那到底都不是你亲生的!”
沈氏句句戳
心,最后一句更是直接往穆氏的脸上摔,丝毫不给穆氏面子。
穆氏眼神登时便晦暗了不少,看了看沈氏,又扫了一眼李筠桑,将人参盒子盖上,放到了一旁。
她起身在房中踱步片刻,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不再去看沈氏的脸,反而轻笑一声道:“弟妹这话说的,我虽只有两个儿子,但是瑆哥儿也算是争气,早早就中了举人;瑾哥儿年纪不大,我好心好意想着将听话的瑾哥儿过继给你聊解寂寞,你反倒这样想我?”
穆氏瞥了沈氏一眼,轻嗤一声:“弟妹,你是否将我想的太过小人了?”
李筠桑微微蹙眉,见沈氏气的面色都潮红起来,接过话茬淡淡的道:“大伯母这话说的。大房算上瑾哥儿一共才两个儿子,而我母亲名下如今虽只我三哥哥一个,却还有二哥哥和四哥哥,何须过继你们家的人呢?”
“是吗?”穆氏轻笑一声,直直的看向李筠桑,片刻之后收回目光,闲适的道:“那也好啊,既如此咱们倒是说说别的事情;如今大哥儿的事也是瞒不住了,早晚是要办丧事的,外头若问起二房长子李琪的死因,弟妹预
备怎么说?”
沈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筠桑,李筠桑从善如流的道:“大哥身子不好,一场风寒拖坏了身体,以致一病不起,这点事情,乃是李家的家务事,难道还要让众人皆知?”
穆氏似笑非笑的看向李筠桑,起身端然勾唇:“哦?那我怎么听说,琪哥儿身前常常往清风馆去,还在那里有一个相好的呢?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恐怕不止二房,连我们大房都要受牵连吧?我大房这几个女儿以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