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神色微变,就要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回身看向蒋姨母和甘修竹。
“表哥,姨母,眼下恐怕是顾不上你们了,若是有什么事这几日便来李府找我吧。到时候烦请让丫鬟告知我你们搬到了什么地方,等我处置完了这边的事情,再去找你们。”
蒋姨母忙点点头:“快去吧姑娘,别耽搁了正事。”
从他们的住处出去,李筠桑直接从侧门出了府,坐上马车才顾得上问一句小满:“到底怎么回事?侯爷呢,侯爷已经去了?”
“侯爷已然去找了。”小满也有些微微的胆寒,一桩接一桩的事情,似乎都攒在一起发生了。
李筠桑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焦急的撩起帘子朝外看着。
很快到了回春堂门口,李筠桑匆忙下了车,只见谢辞就在堂中站着,进去后见他神色沉沉,李筠桑颇为小心翼翼的上前,轻声道:“谢辞。”
“人不见了。”
谢辞垂下眸子,语气颓然:“这人从来没有这样过,不出意外,他可能去找郭琰了。”
李筠桑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你看。”谢辞将手中一封信纸给了李筠桑,
李筠桑接过后细细读过,瞳孔蓦的睁大了。
她几乎是埋怨的出了口:“他怎么,怎么这么等不及呢?”
信是纪斯年的手笔,言明并不想让他们在参与这件事,要自己去跟郭琰问个清楚。
“他到底是想问个清楚,还是想将人直接带走?”李筠桑喃喃的说着,根本拿不准纪斯年的想法。
她发觉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先前李筠桑觉得纪斯年洒脱,温和,同自己一样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只想好好的过完自己这一生;可是见他对郭琰的执着和疯狂,李筠桑又觉得震撼,觉得不可思议。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谢辞。
李筠桑心中苦笑。
若是遇上同样的事情,她承认,她不会为了谢辞做到这种地步。
纵使如今她对谢辞已然有了情意,但这份情意在花红月好之时自然是顺风顺水;可若是……
李筠桑收好信件,低声劝慰道:“想来纪先生也不会拿郭姑娘的名声犯险,你先别担心。”
谢辞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道:“想来他也不会随意犯险;不过那个家伙无父无母,这些年唯有一个郭琰让他在乎到这个份上
,我真不敢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着,谢辞的眸色渐渐深了:“况且,陛下已经有意下旨,就在这几日,给郭家二小姐郭琰,同六皇子赐婚。”
李筠桑有些不甘的想再多问一句,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半晌后泄了气一般的低低道:“陛下一旦下旨,这件事就没得回头了。”
“是。”谢辞神色凝重,“且郭家已然让六皇子见过郭琰,六皇子很是满意,六皇子妃甚至还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这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李筠桑虽然无法想象那位六皇子妃是怎么忍着与人分享丈夫的难过,还给郭琰赏赐东西,表明同意这桩婚事的,但是这件事从谢辞的口中说出,想来不会有假。
李筠桑看了看外头的夜色,苦笑一声。
除非纪斯年能推翻今上自己当了皇帝,否则要坏了这桩婚事,是难上加难了。
况且就连郭姑娘自己本身,都想抓住这次机会,为自己的生母正名。
这局棋,已然走到了死路。
隔日,谢辞照常前去上朝,李筠桑回到李家照看沈氏。
沈氏的苏醒来的意料之外的快,也让李筠桑松了口
气。
“桑儿,好孩子……”沈氏靠在床头,双目盈盈的看着李筠桑,“这件事,没告诉你姐姐吧?”
李筠桑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摇头道:“母亲放心,五姐姐如今好好的在王府养胎,还什么都不知道。女儿也不会让五姐姐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氏松了口气,握着李筠桑的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更添了些咬牙切齿,“大房,穆氏那个小人!她逼着我,逼着我要将瑾哥儿过继到我们房中,我的珏儿还好好的呢!”
李筠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低低的道:“母亲不必担忧。大哥身死的消息既然瞒不住,就只能说出去了,五姐姐那边也早晚会瞒不住的,不如寻个合适的时候,缓缓的说出去,也好将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中。”
沈氏缓缓的听着,不免轻轻点头:“你说的是。你大哥的事儿瞒了外头这么久,也是委屈了他,早晚都是要办事的,到时候你姐姐也是会知道。”
说着,沈氏看向李筠桑,殷切的道:“这几天家中的事情平了,还得劳你往王府跑一趟,将这件事,缓缓的,告诉你姐姐。”
“
母亲言重了,我自然去的。”李筠桑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您女婿这几日也在,到时候我同他一起去。”
沈氏欣慰的笑着,想起了大房的事情又忍不住沉下了脸色:“如今我醒了,也该见见穆氏,看看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咳咳!”
说到激动处,沈氏猛烈的咳嗽起来,李筠桑忙过去给她顺气拍背,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