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语气凝重,李筠桑也不免去观察纪斯年的神情,只见他虽然唇边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是十分明显的荒芜。
“纪先生,您难道真的有此打算?”李筠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见纪斯年默认忍不住道:“这得多危险!”
“比起危险,我更无法忍受此后她要成为别人的妻子。”纪斯年淡漠的说着,眼底的伤痛却是显而易见。
谢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心里清楚,郭姑娘自己也同意回到郭家去!若是因为你的贸然举动让她的母亲无法入族谱,你觉得她可会恨你?”
纪斯年缓慢的收紧了手,眼中闪过执拗,一向温和清润的语调此时也变得低沉:“这些都是,都是身外之物。她知道,我心里有她,爱她;她一定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李筠桑惊诧的看着纪斯年,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一直以为纪斯年会冷静超脱的不同于常人,从未想过,自己某一天也会见到纪斯年为着一个女子失了神智,丢了冷静。
虽然感动,却也心惊。
谢辞气的语塞,瞪着纪斯年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李筠桑和
缓了气氛,忙道:“纪先生,如今郭姑娘是回到郭家了,比起你们,我要见到郭姑娘反倒方便了一些。不如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想法子,跟郭姑娘见上一面,届时再想办法引你们相见,你亲自问问她的意思,如何?”
纪斯年迟缓的看向李筠桑,许久才默默地移过了目光。
见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李筠桑有些着急了,正待再问,只听谢辞冷酷道:“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会想法子叫你过去与郭姑娘相见的。在这之前,先别轻举妄动!”
纪斯年不再言语,谢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同李筠桑上车离开了。
路上,谢辞明显神色有些郁郁,李筠桑不免叹息道:“纪先生也是爱之深,所以才如此的失了理智。你也别生气,咱们尽力为他引见一番就是了。”
“我与他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的不理智过。”谢辞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其实我笨想劝他,还是不要再寄情与郭姑娘了,他们注定不会是一路人;只是看斯年这个样子,是不成了。”
李筠桑倒是颇能理解纪斯年。
他与自己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对这里
的规矩本身就带有一种近似于藐视的看法,因为世俗而不能跟所爱之人厮守,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本身就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好了,反正书已经拿到手了,明日我便去见公主,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便在家中办一场聚会,就能名正言顺的请郭家夫人了。想来到时候也能见到郭姑娘了。”
与谢辞商定,第二日李筠桑起了大早,颇为隆重的装扮一番,便去往了安平公主府。
宣灵阳在盛京有自己的公主府,虽然不常去住,但是从宫中到她的公主府脚程很快,李筠桑进到公主府之后,下人让她在花厅等候,不出半个时辰,宣灵阳便从宫中过来了。
没想到安平公主竟能这么快过来,李筠桑还颇为诧异,掩下眸中诧异躬身请安:“安平公主金安,公主长乐无极。”
“是谢夫人啊。”安平公主语气淡淡,听着心情不算坏的样子,“赐座吧。”
女使搬了绣墩来,李筠桑谢过坐下,便着人递上了书本,含笑平静道:“公主让妾身找的书籍,妾身找到了,特来给公主送来,请公主品鉴。”
宣灵阳坐在主位之上,神情无喜无悲,只
一双凌厉凤眼闪着微光扫过李筠桑,带着打量。
拿过书本后,她颇为认真的翻看起来,不发一言。
不得不说,这样的不怒而威让李筠桑还是颇为紧张的,垂下眸子静静地等候着宣灵阳发话。
许久,那高位之上的人突然轻轻一笑,挑动起了李筠桑的神经:“果然有。倒是本宫错怪你了。看来谢夫人还真是博览群书,颇负才气呢。”
平和了许多的李筠桑已然不会因为宣灵阳有意无意的阴阳怪气给惹恼了,只淡淡一笑颔首道:“公主谬赞了。妾身在家中时就爱看些闲散杂书,才气不敢当,只是略认得几个字罢了,不然也不会读这样的书,让公主见笑了。”
她的刻意示弱让宣灵阳颇有些受用,看向李筠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屑。
只是她掩藏的极好,且气势一向高傲,李筠桑并没有多么明显的感觉。
安平将书交给了一旁的贴身宫女,语气也和缓了许多:“那日太子妃嫂嫂的雅集上,本宫也并非有意为难你,实在是好奇那句诗文的出处,还望谢夫人理解才是。”
“公主说笑了,妾身也并没有别的想法。”见对方递了台阶
,李筠桑便从善如流的下来。
这个身份高贵到棘手的情敌,她还是敬而远之才好。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经此一事,以后她只要刻意保持距离,想来也是无事的。
“那就好。”宣灵阳眼波流转,忽的一笑:“怎么今日,侯爷没有同夫人一起过来?”
听她提起谢辞,还是如此的刻意,李筠桑心中多少有些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