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笑道:“那是自然。春分,好生送先生出去。”
等那师傅出去了,李筠桑仔细翻看了一遍那书本,只见虽然粗糙赶工,却是达到了李筠桑心中的理想。
若是太过精美,说不得那安平公主还要找人去弄别的版本来呢,如此正好,便告诉她是一本不知何处而来的杂书,也好糊弄。
如此想着,李筠桑让小红拿了湿帕子来绞干,就那么搭在书上,不忘叮嘱她:“一会儿看着,别让书里的墨散了;等看潮的差不多了就拿去没燃炭火盆的屋子里阴干,晚上应该就差不多了。”
听了这一番操作,小红云里雾里:“夫人直接拿了这书去给公主就是,这又是为了哪般啊?”
“你不懂,这叫做旧!”李筠桑忍着笑,这还是她上中学时的伎俩,“你照做就是了。”
小红云里雾里的出去了,李筠桑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谢辞今日回来的晚,说是吏部有事留了他,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知道书弄好了也松了口气。
“安平的性子桀骜,又兼几分狠毒;奈何出身实在是显赫。”谢辞揽着她亲一亲,“让你受委屈了。”
李
筠桑柔柔的笑笑:“不委屈。我稍微收敛些也好,难道要成为公主的眼中钉不成?届时才麻烦呢。”
谢辞感动她的体谅,又实在好奇:“不过说起来,我也算是博览群书了,怎么从未读过你说的那两句诗?”
“我也忘了从哪儿看的。”李筠桑心中咯噔一下,很快又自我安慰。
谢辞纵然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只是她心里总是悬着一颗大石头似的,怕谢辞把她当一个怪物。
所幸,不等谢辞再发问,不平过来了。
“纪先生传了口信过来,让侯爷和夫人现在就去一趟回春堂。说是有要紧的东西要给您二位。”
纪斯年的口信来的快且突然,李筠桑和谢辞都有些一头雾水,但顾及如今纪斯年的心情不会太好,还是赶紧去了。
赶到回春堂的时候,只见纪斯年刚好送了一个年迈的老者出来,口中还不忘说着医嘱,俨然一副杏林好手的样子。
见到两人过来,他神色十分正常,似乎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们的幻觉一般,他本人一点都没有因为郭琰而产生什么变化。
“来的挺快。”纪斯年挑挑眉,“进来吧。正好今日的看诊已经完毕
了。”
谢辞同李筠桑小心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虽然奇怪纪斯年的状况,但两人还是没好说什么,就这么缓缓的上了楼梯。
来到屋中,谢辞轻咳一声:“你说有要事,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叫我们过来?”
纪斯年微微一笑,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拿下了一个锦盒,将盒子交给了谢辞:“你们夫妇之前一直日思夜想的东西,酸杞之毒的解药。”
他说的太过轻松随意,李筠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解药。”纪斯年含笑,“怎么,太惊讶了?别那么惊讶。”
谢辞也是欣喜若狂:“你,你之前不是说,还得些时日,至少要个几载吗?”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纪斯年来到暖炉旁,拿起了烧水的铜壶,给两人泡茶。
他泡茶的手艺粗糙的紧,不过是拿两个盖碗,取一点茶叶扔进去,连茶都不洗,直接注入开水。
谢辞是从来喝不下他这里的茶的,李筠桑却是习惯不已,然而今天也没什么心情喝了。
她激动的手都在颤抖,谢辞更是比她高兴十分,起身珍而重之的行礼:“斯
年,汝之大恩,我无以为报,此后当效犬马之劳!”
“夸张了。”纪斯年笑着摆摆手,“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个药不过是一味解药罢了,能解了她体内的毒性。要想根治,还得好好养着,否则的话子嗣一事上仍旧是艰难。不过也好,不用你们费心去找李六姑娘亡母的遗物了。”
李筠桑自然是高兴的,体内的毒能解了,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纪先生,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谢你。”
纪斯年看向她,眼中多了几分笑意:“说起来,你我相识也算是缘分。这件事怎么都是要给你摆平的。”
两人连连谢过,这才打开盒子去看那解药,只见都是一粒一粒小指那么大的黑色药丸。
“一日两粒,需在正午和晚膳前服用,不拘什么时辰,中间间隔够四个时辰就是了。且得开些补气驱寒的汤药方子,一会儿我一并把方子给你。不过药材我就不能提供了,我这里的药材都搬空了。”
纪斯年一面说着,一面到书案前去写药方,李筠桑这才透过窗户往楼下看了一眼,注意到回春堂原本放药的柜子如今有不少都打开着,里面空空如
也。
李筠桑下意识的有些语塞。
“纪先生,你是,不打算开回春堂了吗?”李筠桑有些惋惜。
想来想去,纪斯年不开回春堂的缘由,也只郭琰这一个原因了。
纪斯年淡淡的应了一声,将药方写好递给了谢辞,便开始赶客:“成了,就这么个事儿,时辰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