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了门口,忽听里头的说话声大了起来,李筠桑顿住了脚步,站在了门口。
“那你可曾想过,陛下将来若要将密鉴司的存在公之于众,届时朝中会有多少人视你为眼中钉?”
魏冉的语气前所未有过的冷厉严肃,听得李筠桑都怔住了。
“密鉴司的存在,早晚要被众人所知。如今朝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与其被动等待,不如……”谢辞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带着沉重的味道。
“你如今已然成婚,就算是为着家中的妻老,也要好好考虑,密鉴司指挥使的位子,你是否还要继续坐下去。”
李筠桑扶着门框,神色惊疑不定。
“谁在外头?”
男人冷喝一声,带着杀意;李筠桑惊得后撤一步,怔愣的对上一双暗光丛生的眸子。
“魏,魏小侯爷……”李筠桑紧张的结巴了一下,而后求助似的看向后出来的谢辞。
谢辞忙上前拉过了李筠桑,将她带到了自己怀中,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再去看魏冉的眼神。
魏冉也垂下眸子,淡淡道:“看来今日是不适宜多说什么了,二位,慢走不送。”
人家下了逐客令,谢辞也不
好再久待,带着李筠桑出了魏府。
回到车上,谢辞才仔细的去看李筠桑的神情,见她愣着,不免叹气一声,揉了揉她的脸颊:“吓着了?”
“不……”李筠桑到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凝眸看向谢辞,“你,你瞒着我的事——”
料想李筠桑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谢辞也无谓隐藏,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许久,李筠桑方才收回眼神轻声道:“早前你穿着奇特出现在我面前之时,我便心有疑惑,现在也算是证实我心中猜想了。”
密鉴司三个字李筠桑没有听说过,更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
但是想想也知道这个机构大体的用处。
想来便是皇帝亲自带领的某种情报机构,谢辞做的,也是刺探情报,为皇帝铲除异己的事儿。
这样的位置……
李筠桑实打实的害怕起来。
“密鉴司,指挥使……”李筠桑闭了闭眸子,“谢辞,你一直瞒着我,是怕我知道的太多,卷入到纷争之中吗?”
没想到李筠桑居然能够直接明白他的用意,松了一口气之余,谢辞还有些淡淡的感动。
他伸手抱住了李筠桑,低声道:
“之前去金陵,我是奉陛下之命,铲除叛乱的汝南王兄长。即将回程之时,出了意外。所以才会有我身死的消息传回京城。不过陛下还算是顾念我的辛苦,没有明说我的身份。”
李筠桑也紧紧地抱住了他,她从未像此刻一般的,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依赖谢辞。
他死了,自己也就真的没了最后的靠山。
“我不怪你。”仿佛能够感知到谢辞的情绪一般的,李筠桑轻声的说着,“你不告诉我,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你说,我就听着,你不说,我就等到你愿意说的那一天。”
谢辞手下的力道大了些,似乎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怀里一般。
许久,谢辞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李筠桑,垂下眸子轻声道:“方才说起纪斯年的事情,魏冉说了,此事基本上,并无回天之力。”
虽然早都猜到了这个可能,但李筠桑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她有些无神的看着某处,半晌才有些艰涩的道:“那,纪先生那边——”
“我与他相识多年,他为人正直,又多次帮我助我,还为你寻酸杞之毒的解药,我很想帮他。”谢辞的语气之中带着淡淡
的无力,“但是……”
李筠桑收紧了手,许久才低低的道:“事情还没定下来,说不得还有转机,不要气馁。”
想了想,李筠桑轻声道:“过几日不就是太子妃的雅集了吗?届时我过去,说不得会碰上郭家人呢。”
谢辞迟疑的看着李筠桑:“你打算怎么做?”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李筠桑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我想着,至少要试一试。否则的话不尽力,该如何面对纪先生呢?”
她是真的很想帮一帮这位“老乡”,力所能及的,李筠桑都想做一做。
天气一日好过一日,转眼便到了太子妃的雅集之日,去的都是有脸面的官眷,李筠桑一大早就起来开始梳妆,不由得思索起今日的事情来。
“郭家的主母姓甚名谁?我似乎从未见过?”李筠桑回忆了半晌,发觉在闺中的时候便没有见过这位郭夫人,越发的有些奇怪起来。
按理说,以沈氏的身份地位,她见到郭夫人不是什么难事,怎么之前从未请过这位夫人呢?
苗妈妈一边给李筠桑带着华胜,一边低声道:“郭夫人的母家乃是宜阳楚氏,是前朝的皇族分
支。”
李筠桑一惊:“竟是如此?”
“是。那位郭夫人的娘家很是显赫。前朝覆灭之时,不论是皇族还是与皇族有一点沾染的,全都被灭,唯有远在宜阳的楚家没有被牵连,反倒保留了下来。今上登基之后,更是格外开恩将楚家分封,如今楚家为宜阳太守,与一城之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