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虽然王老太太的表情冷了些许,但是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笑。
她没有说话,而是余光扫了一眼谢辞和李筠桑。
柳氏的做法没有任何的问题,王老夫人作为一个婆母更是没有可以多说的余地。
李筠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烦躁。
这个柳氏,一天不做点什么就心中难受吗?
“母亲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李筠桑在心中思忖了一番,盈盈笑道,“只是敛哥儿的年纪还小,用不到那么多的人;我们房中的人也是够的,就不劳烦母亲身边的丫头过来了。”
她展眼看了看那几个丫鬟,只见各个都是貌美如花,身材凹凸有致的,瞬间便明白过来柳氏的意思。
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恶心。
柳氏不敢明着往谢辞的房中塞人,毕竟谢辞是个惹急了就要说难听的话的;但是作为谢敛正头的祖母,她却是可以往谢敛,一个才十岁的小孩房中塞人的。
这几个容貌格外出挑的放到了谢敛的房中,谢敛就算是再怎么洁身自好,难免还是会被带歪。
孩子还这么小的年纪……
李筠桑心中着实恶心了一阵。
柳氏闻言笑容淡了下来,直勾勾的
望着李筠桑:“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不能疼一疼我的孙子?辞哥儿媳妇,你这就是把我想错了。我只不过是想着,多几个人照顾谢敛,你心中想的是什么?”
“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李筠桑见她搬出了装傻这一招,干脆依法炮制,露出了个惊讶的表情,“实在是敛哥儿那里的人够了,我昨日还拨了两个过去。母亲不是也送了莺儿蝶儿两个丫鬟?做什么又给他送呢?”
李筠桑笑着看了一眼谢敛,笑呵呵的道:“知道母亲心疼敛哥儿,只是敛哥儿是个事少不爱人多的孩子,他喜欢清静,房里人太多反而还是我们不体贴孩子呢。”
“我这不是听说,你将莺儿蝶儿都弄到你房中去了嘛。”柳氏似笑非笑,“若是你房中的人不好,这几个放到你房中也是使得的,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看着柳氏丝毫不准备让步的样子,李筠桑眼底的笑容全无,似有若无的瞟了一样谢辞。
谢辞了然,混不吝的开口笑道:“那好啊。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到院中做个洒扫丫头吧。反正人也够了,倒是洒扫丫头缺几个。”
李筠桑一怔,片刻后心中啼笑皆非。
谢辞这个招也是够损的。
闻言柳氏果然是愣了一下,随即微微沉了脸:“怎么能让她们去做杂活呢?她们可都是——”
“可都是什么?”王老夫人截过了柳氏的话头,轻轻哼一声,“难道她们还能比主子金贵不成?只要在主人家的院子里,做什么不是做?做个洒扫丫头嫌委屈了,难道还想做主子姑娘?”
有了老夫人的话,柳氏瞬间不好多说什么了。
“好了,既如此,按照辞哥儿的说法,将这几个人带走吧。”王老夫人冷着脸起身,“我乏了,都散了吧。”
柳氏憋着一股子邪火,愣生生的起身恭送了王老夫人,冷淡的瞥了一眼李筠桑和谢辞,带着元宋宜快步离去。
出了慈宁堂,回到正院,柳氏几乎要七窍生烟,冷笑着道:“那个老货,我看她是管闲事没了边了。李筠桑一个新妇,从未过来给我请过安,除了仗着辞哥儿的势,也就是那老货给她撑着!怎么,难道还想再撑个十几年,看着辞哥儿媳妇生了孩子管了家再走不成?”
虽然如今她也算是熬到了诰命的太夫人位置上,可是头顶上始终有一个王老夫人压着,根本
让她不能喘气。
以至于几次想要将侯府权柄握到自己手中都不能。
一旁的元宋宜神色凝重,许久不言。
直到柳氏不满的看过去:“你想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说!我叫你过来是做哑巴的?以后你进了东院,到了李筠桑的手底下,也这么一言不发?”
“不是的姨母。”元宋宜被数落的有些羞臊,心中更添了几分对柳氏的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忍耐着将自己所思所想说了出来,“我是想着,老夫人这么的疼爱李筠桑,无非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虽然她嘴上说的好像喜欢李筠桑多过表哥了,但是怎么可能呢?谁还能疼孙媳妇胜过自己的孙子?”
柳氏微微冷静下来:“你说的对。只要李筠桑没了用处,谢辞不那么喜欢她了,或许咱们就有机可趁……”
说着,柳氏又烦躁起来:“可是如今李筠桑是委屈着嫁进的谢家,谢辞又正在热乎劲儿上,咱们怎么办?”
“姨母别急。”元宋宜轻声安抚着,“好饭不怕晚,又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咱们先乱了阵脚,岂不是让李筠桑得意?如今左右我进表哥房中的事情耽搁了,咱们
不如先别讨老夫人的嫌,先握一把别的刀!”
柳氏是个聪明人,看到元宋宜暗示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眼睛一亮,压低声音:“你是说,聂姨娘?”
元宋宜一笑:“姨母睿智!她是表哥房中伺候久了的,之前甚至管了东院的事儿,如今李筠桑嫁进去,眼看着就要管了东院,又要很快掌家,难道她心中能够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