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桑还未说话,一旁的王老夫人淡淡道:“人家夫妻的事情,你倒是问的勤快。”
元宋宜的话被噎了回去,涨红了脸半晌不敢再说什么。
柳氏依旧云淡风轻,只眼底划过晦暗。
“如今家中也算是太平了,不过我听说,侄孙媳妇还没有管起东院来?”大伯爷突然淡淡的开口问起,直指李筠桑。
李筠桑垂眸轻笑:“是呢。我到底是新妇,先让聂姨娘管着了,我看聂姨娘也顺手,一时间竟也撒不开手呢。”
王老夫人便多了几分不满:“她也是,不懂规矩。这几日不是病了?你回去看看她,早日接手过来,也算是免了她这份辛苦。”
老太太语气不好,大伯爷也悻悻的不再多言。
不多时,五房的叔爷和谢敛都到了,柳氏便笑着道:“好了,既如此,开席吧。”
话音落下,丫鬟下人鱼贯而入,在堂屋正中的圆桌上摆上席面,众人落座,王老夫人拉着李筠桑在身边坐下,又让谢辞坐到了李筠桑身旁。
谢敛则是挨着谢辞坐下,如此一来,便分出了亲疏。
“祖母如今是有了孙媳妇忘了孙子,您倒是更喜欢筠桑啊。”谢辞笑吟
吟的调侃着,看向李筠桑的时候却是满目的温柔。
王老夫人便笑开,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混不吝的,一点都不亲人,哪有我们桑儿体贴呢。”
说着,王老夫人细细的看了李筠桑的面色,很是满意骄傲:“最近休息的不错吧?看你这气色都好了许多,尤其你生得好,让人看着真是欢喜。”
李筠桑甜甜一笑,给王老夫人盛了汤奉上,可算是和乐融融。
元宋宜食不知味的看着谢辞和李筠桑,两人坐在一处,真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般的一对。
这小庶女,生的当真是好。
几乎是元宋宜生平可见的好了。
听闻她的生母乃是红极一时的清倌人,怪道将表哥迷得七荤八素。
小小年纪……
元宋宜垂下眸子,掩去嫉妒之色,再抬眸时只剩下了淡然微笑:“表嫂,听闻你将生母的牌位也一起带了过来,到时候不若让表哥为您的生母请封,您也好祭拜啊。”
柳氏眉眼中便多了几分笑意,不怀好意的看了眼李筠桑,朝向王老夫人道:“宜儿说的对啊母亲。桑儿这孩子的出身可怜,出嫁了生母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妾室,而且听
闻,她的生母好像是平康坊的清倌人?”
李筠桑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虽只一瞬,却还是被元宋宜捕捉到了。
元宋宜轻笑,心中更是得意,乘胜追击的道:“虽说这出身不堪提的,但是表嫂的人才造化真非是一般人。表祖母和表哥应该好好的替表嫂筹谋一番才是呢。”
大伯爷此时也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一脸诧异的看向王老夫人:“哦?竟是如此吗?”
他似是不知,神色便凝重起来:“这,将来祭拜谢家祖宗的时候,可该如何跟谢家的列祖列宗说,辞哥儿娶回一个清倌人之后啊!”
谢辞面上的笑容褪去,只剩下冰冷。
他扫了一眼大伯爷,神色冷漠:“堂祖父,您是不是管的有些宽了?”
桌子底下,谢辞握住了李筠桑的手,似乎是想借此给予李筠桑一些淡淡的安慰,让她安心。
李筠桑心中颇不是滋味。
不是为着这些人的奚落,而是……
半晌后,李筠桑抬眸笑起来:“元表妹说的是呢。今日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还提起我身世苦,要侯爷好好待我,元表妹真是非同一般,竟同皇后娘娘想到一处去了。”
她言笑晏
晏,从容又淡定:“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为皇后娘娘引荐表妹。”
元宋宜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划过一抹尴尬之色。
桌上的人也顿时噤了声,方才还想反驳谢辞的大伯爷也是一脸的尴尬。
李筠桑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你们都知道我的出身,难道皇后会不知道?
这位天下女人的典范,无数高门大户内宅之首的裴皇后都没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说三道四?
王老夫人眼中划过几分满意。
她喜欢李筠桑是真,出了事会向着李筠桑也是真。
只是她也并不希望将李筠桑娇惯成一个,没了她跟谢辞便不能面对这些虎豹豺狼的娇媳妇。
她要的,是一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大家夫人。
“赶明儿,把梨园的戏子请到家里来,演上几出戏热闹热闹。”王老夫人不露声色,只轻轻一笑,“听说他们有一出自改的戏,出自三侠五义,极有意思呢。”
谢辞已然明白王老夫人要说什么,只忍着笑问道:“是什么戏?您说了名字,赶明儿孙儿就去问问,可否到府中来演。”
“就叫,狗拿耗子啊。”王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这下柳氏和大伯爷都黑了脸。
柳氏还算能够忍耐,硬生生的笑了出来:“母亲若是想看戏,就赶在年上吧。咱们也好一同热闹热闹。”
“好啊。”王老夫人到底没有太下她的面子,“府中之前事多,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