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姨母惊疑不定:“怎么了?”
“我之前,本想着让侯爷在江南的时候顺便去看看,结果出了这样一档子事,侯爷回来后,朝中的事情未清,我也不好独身一人往金陵去。”
李筠桑算了算时间:“如今年转眼就过了,十五之后,怕是表哥也要准备开春殿试的事情了,咱们不好去忙这件事。”
提及甘修竹殿试的事情,蒋姨母果然神情一转,微微的迟疑了。
李筠桑知道她万事以儿子为先,便把话挑明了说:“这件事什么时候都能做。且我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所怀疑的人,只要顺着这条线,将证据都摸出来便好。只是姨母,李府,沈家,都是高门大族。若是他们知道,我们在查一个妾室的死因,而且还准备公之于众的话,表哥殿试……”
“若是表妹为了此事,我不同意。”甘修竹神色沉沉的开了口,定定的看着李筠桑,“我开春殿试,若是自身本事硬,便能够登科及第;若是我自身不行,就算是有人相助,那也是不成事的。你和母亲要查姨娘去世的死因,查便是了,完全不用顾虑我。”
说实话,李筠桑听到这番话,心中还是感
动的,但是也只能止于感动。
“表哥,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应当比我清楚,若是沉默不做声,李家或许会看在我的三分薄面上,对你多有助力。”这不是李筠桑自己往脸上贴金,而是事实。
若是甘修竹登科,那么将来不论是李家还是李筠桑,乃至于谢家,都是面上有光的。
可若是这个时候他们提起陈年往事,谁敢保证李沈两家会让甘修竹成功登科及第,衣锦还乡?
岂不是自把把柄放到别人手上?
甘修竹还要说话,被李筠桑抢了先:“不过是时间问题。虽然我也可以找我如今的这位侯爷夫君,但是很多事情,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更不想……让他插手。”
看着李筠桑微有暗淡的面容,甘修竹沉叹一声:“表妹的难处,我知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李筠桑感激的笑了,“那就祝表哥,开春一定状元及第。”
从李家离开已经是入夜了,外头越发冷的厉害。
谢辞握着李筠桑的手,看着她沉郁的面容:“怎么看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没有,见了姨母和表哥,心中难过
而已。”李筠桑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笑,“想着之前,还能一起住一段时间,如今也只能分居两地了。”
谢辞自然是知道蒋姨母的事儿,不由得低声道:“之前你的信我后来收到了。只不过我那时候疲于奔命,实在是没办法为你办了,不如等到春天,闲下来了,我们一起去趟金陵?”
李筠桑诧异的看向他:“说去就去吗?”
片刻后她又笑自己的天真:“侯爷马上要走马上任,怎么能说离开京城便离开?还是算了。”
若是有机会,她自己跑一趟又如何?
等到甘修竹的科考结束,她便能安安心心的查一查葛姨娘的事情了。
葛姨娘的事情办完,她的生活,便能真正的回归侯府那四四方方的天了。
虽然想着有些无聊,但是宅着在家也没什么不好嘛。
李筠桑如此想着,面上不由得多了几分笑意。
看到李筠桑轻松的笑,谢辞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点兴味:“我发现你真是很有意思,怎么一时笑,一时板着脸的?心里想什么呢,嗯?”
他声音低沉,还凑近了在李筠桑耳边说,李筠桑只觉得耳朵有些微
微发烫起来,忙躲着不好意思的道:“没什么呀!只是想着,明儿也能在家好好的过个年了,想着有什么有意思的。”
“那你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谢辞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告诉了她一个“噩耗”,“咳,那什么,后日上午,咱们要去宫中拜见陛下娘娘。”
李筠桑蓦的看向他,露出一个苦兮兮的表情:“啊?宫里宣召了吗?”
看到李筠桑苦哈哈的表情,谢辞只觉得有意思极了,笑着一把抱住她:“怎么,你害怕啊?”
“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李筠桑苦着脸,“我没进过宫,要是露了怯怎么办呀?”
谢辞笑吟吟的用鼻尖蹭蹭她的脸:“露怯怎么了?虽说陛下天威的确让人有些敬畏,但是娘娘还算是随和吧?”
随和……吗?
李筠桑很有些不安。
当初裴皇后可是亲自到了景王府过问权侧妃小产之事的,她们也是见过的。
对于可能害了她亲戚妹子的人的亲妹妹,裴皇后真的能和颜悦色吗?
李筠桑思索着,忽的想起上次见李筠昌的时候,李筠昌说的话。
她心中改了主意。
或许,裴皇后知道内情?
李筠桑
按下心中的不安,鼓起勇气:“好吧!我争气,一定不给你丢人!”
谢辞越看李筠桑越喜欢,抱在怀里揉了又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只要你不受委屈,都好。”
两人这么黏黏糊糊的回了府,晚上的请安谢辞都免了,谁知刚洗漱